第十一章 军令如山

陶三春带着几个兄弟，来到骑兵营地，正要进门，迎面驰来一人，马上那人远远地便招呼道：“陶将军，一向可好？”

陶三春定睛一看，却是那监军马勇，他素来不喜与这般人打交道，便装作没听见，跳下马来，径直往营内走去。

那马勇策马驰来，滚鞍下马，追上去故做亲热地拉着陶三春胳膊肘儿笑道：“哎呀，陶老弟，怎么了不高兴吗？莫非挨了大将军训斥？”

陶三春瞅他一眼，轻轻撇开他手，轻轻说道：“嗯，马公公真是神机妙算啊！方才，我是被大将军训了一通。嗯？莫非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马勇急忙解释道：“哎呀，哪能呢？我想跟陶老弟亲热还来不及呢，哪能看你笑话呢？陶老弟，大将军他——为什么训你啊？”

陶三春故作神秘地说道：“是这样，大将军交办一件秘差，我没办好，大将军就发火了，把我训斥一顿。”

马勇一听秘差，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哦，是这样啊。陶老弟，是什么秘差啊？”

陶三春摇摇头没回答。

马勇急道：“喂，陶老弟，下面呢？下面怎么回事？”

陶三春瞅瞅他，仍自摇头，轻轻说道：“下面？下面是秘密，不能说的！”

马勇微微笑道：“陶老弟，你看你看，我是陛下钦派的监军，这军中有什么秘密还不能告诉我啊？陶老弟，快说说下面的事！”

陶三春上下打量他一阵，嘻嘻笑道：“下面的事？下面……下面早就没有了啊，还说什么？”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迈开大步朝营内走去。

后边几个兄弟听陶三春戏弄马勇，都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勇脸色顿时紫涨如牛肝一般，又羞又恨地看着陶三春背影，呆呆怔住。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赵无恤到各营察看诸军准备情况。

到了开拔时辰，白戌率部出发，赵无恤又叮嘱几句；再去诸军大营，观看众军集结。

白戌走后，众军集结完毕，赵无恤见时辰已到，下令出发。

大军在黑夜中，人衔枚马勒口，如滚滚洪水般北流而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战马嘶鸣传来，夹杂着嘈杂的战马鸾铃声。

赵无恤怒目注视，只见一人策马匆匆忙忙赶来。

陶三春不待赵无恤示意，带着几个人冲上前，拦住那匹战马，探身抓住马上之人狠狠掼在地下。

那人痛叫一声，翻滚挣扎着骂道：“大胆！你们找死啊！”

原来此人是白卯派到禁卫军八营的一个监军马勇。

他们八个监军此次随军出征，临走前马元贽一一面见，亲口嘱咐，要把皇帝的军队牢牢抓在皇帝手中，这些人有了皇帝、马元贽做靠山，来到军中，自恃皇命在身，并不遵行军令，各军主将也没敢怎么管束，没想到今天撞到赵无恤手里。

赵无恤策马而至，看一眼地下挣扎呼叫的马勇，冷冷喝道：“砍了！首级传示众军。”

那人闻言大惊，这才看到赵无恤，急忙跪下求饶：“大将军大将军，我是陛下派来的虎贲左营监军马勇，我叔叔是马元贽马大将军！大将军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陶三春厉声喝道：“大将军早有军令，全军将士人各衔枚，马要勒口摘铃，申明再三，违令者斩！”随即又冷笑着调侃道：“你倒两者俱违，够砍两次脑袋了，便宜你了，你赚了一个脑袋瓜！”

那马勇叫道：“不不，大将军，下官身负皇命，只有陛下才能杀我，你……你……你不能……你没……没……没这权力……”

“我没这权力？”赵无恤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把肋下佩剑掷向陶三春：“他既然身负皇命，还说只有陛下才能杀他，那好，给他这个面子，这是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