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信仰
红色石林,笼罩在黑色的深潭,浅银色的星光浮现其轮廓,广袤的荒芜里,只有死寂的气息。
地上横七竖八的即将燃尽的火把,风一过便熄灭了,死亡的气息迅速爬满地上的尸首,冰冷侵入血肉,鲜活不再,生命消陨,一场遥远无期的逃亡,临了终点。这一刻,大漠也沉默,空间定格成静止。
檀乐懵圈的看向楚归鸳,那个女人杀心骤然,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半刻之后,他们将永远回不了家。他的兄弟接连倒下,他眼中冒起怒火,不可抑制。
一名瘦削的男人坠地,满面血痕,浓稠的血液从咽喉喷出,恐惧在眼神里慢慢涣散。
“檀乐大公,你们走,我截后。”四五名忠勇的战士挡住楚归鸳,一副舍身忘死的壮慨。
他们义无反顾的冲杀过去,霎时,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残缺的尸骨,檀乐悲恸的闭上眼睛。
脑海里一个声音支配着楚归鸳,诛恶徒。
楚越尘一个翻身跳到她身前,伸开双臂,微微摇头,悲悯的劝道:“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只要答应放了霍白亦,大可和谐共处。”
“他们罪孽深重,不值得同情。”楚归鸳狠狠的看过去,吼道,“让开,我不想对你动手。”
檀乐大公那边,剩下的六十余人胆颤心惊,楚归鸳进一步,他们慌张退一步,绝望而无助。
在银色星光下,红色石林显得诡秘莫测,几声驼铃,悠远寂寥。
“你忘了来镜湖的初衷吗?世间本就混乱而悲苦,你如此大开杀戒,与穷凶恶徒有什么区别?”
楚归鸳步履轻率,那一身红衣在星光下光彩夺目,宛如美丽的恶魔,她轻松的避开楚越尘,看也不看,径直朝檀乐而去。
“他们的存在,就是阻拦澜州盛平的最大障碍,该杀,一次仁慈就会酿成悲剧。”救世是初衷,她不敢忘,此刻就是在履行诺言。
“不可,救一千人也不能弥补杀一人的过错,他们还没到罪不可赦的地步,既是尘世人,应该给他们机会。”楚越尘一把拉住楚归鸳的手。
“你们知错能改吗?”一群人使劲点头,眼巴巴看着楚归鸳,随后意识到什么,辩驳道:“我们没有错,改什么改?”
“看吧,这就是你极力袒护的恶徒,他们永远不懂忏悔。”楚归鸳嘲笑道,他的无知让人叹惋,她会顺从心意,该杀便杀,该刮便刮。
楚归鸳轻轻挥掌,楚越尘飞出一丈之外,狼狈的摔在尘沙之间。她微微侧目,言辞狠戾地警告:“老实呆着,别给我添乱。”
随后身影一闪,右手扼住一名男子咽喉,推着他飞速前进,指间聚力:“该死。”
男子来不及讨饶,被一招摔在了山石上,如软泥般滚了几圈,没了呼吸。迎面扑来三人,她一脚横扫,飞沙走石,顷刻绝息。
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等,只会坐以待毙,为了苟活,即使鱼死网破,也要拼命,近十人举刀而起,喝声掩饰了心中的恐惧。
手起,刀落,声止,只是一瞬,便偃旗息鼓,近十人就这般消陨,面对强大对手,连挣扎也显得多余。
“兄弟们,我檀乐不会抛弃你们。”明知以卵击石,檀乐还是选择与同伴们一起战斗,他一脚踹开雪莽青藤中的霍白亦,口中念诀,疾如风,拖出一串虚影,眨眼间,身已近在咫尺。
“欺人太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檀乐虚影跳跃。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楚归鸳纹丝不动,静观其变。
檀乐抛出数枚方孔圆铜币,随着叮当声入耳,铜币落地,四周散射金色光束,迅速生长,在节点间连接,地面光芒转动,那是一道符笼。
楚归鸳被困光阵,檀乐的追随者见状,士气大增,挥舞着火把,发出一道欢呼,扬眉吐气,有种绝处逢生的错觉。
叫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为兄弟们报仇。”
“杀了这个疯女人。”
楚归鸳身不能动,说道:“想不到西界净土,居然藏匿了一帮生死府的奴才。”
霍白亦纳闷,西界和生死府的距离,与尘埃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数百人千里迢迢而来,有何居心,他身为金汤将军,却一概不知。
“想不到你挺有眼识,居然知道生死府。”檀乐靠近符笼,食指划过利刃,饶有兴致的说,“一张美丽的脸却有如此杀心,可惜了。”
“区区符笼,你就想困住我,莫不是异想天开?”楚归鸳不削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