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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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弄清楚针对馨儿的是谁，万象城，是不得不去了。

　　或许，那个幽灵以为自己的手段悱恻，万无一失。却不知道在林希眼里，处处都是破绽。

　　首先是精神联系，早就被凌素清楚的捕捉。而后是他留下的一道灵气，早就被林希记住了。只要进入万象城，他就可以凭借天子望气的视野把对方揪出来。

　　“万象城是石家的地盘。如果你最后出现在这里，石家为了避嫌，绝对会千方百计保护你的安全。”

　　林希和馨儿同时出现在万象城门前，不出意外的，没走多久，林希就感觉到从身后林木中走出的稀稀拉拉的人影，心中冷笑一声。

　　万象城和其他城市并不相同，这点从入城之处就可以看得出来。其他城市谨守的入城检查，也就是那个头箍一样检测神魂活动的东西，在这里并不如何严密。

　　只要上下打点，不用多么大的酬劳就能让守城之人网开一面。暗怀鬼胎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也意味着有利可图。

　　所以石家阳奉阴违的行为，也就有了方向指示。而出了事，也只要把守城的替死鬼拉出来就行。这也是他们收取报酬而石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代价。

　　因此这座城市，更容易藏污纳垢，也更加鱼龙混杂，不过石家很显然有掌控一切的信心，来者不拒。

　　信心就来自于，那如同囚笼一般的布置。别人看不见，林希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守城的自然不认识馨儿，虽然被馨儿惊艳，目光中忍不住露出几分yin邪，却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收了一些灵玉后就放人了。

　　而林希也注意到，城楼方向，几道迅速离开的气息。果然还是有人认识馨儿的，不出所料，这些人应该回去给自己主子报信去了。

　　所以林希选择和馨儿分开行动。因为后者引起的关注实在太多了。暗牧不好动手的同时，林希也不好动手。

　　就像是外交一样，馨儿到来，不管有没有目的，石家都要作出表态。一名和馨儿同辈的石家子弟出面迎接，将馨儿安置在石家名下一栋酒楼内。

　　来到城市内后，林希的感觉更加直观了。城中无数好似触手一般的根茎深入地下，延伸到深不可测的地方。整个城市，好像一个规则束缚的囚笼，城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某种未知的监视之下。

　　以林希自身的特质，这些监视未必对他有用。但如果他大动干戈，想不被发现也难。

　　石家和凤九有积怨，林希并不想在别人的主场里多待，既然那名散修提到了灰色地带。那么除了关注馨儿的视线，这座城市里的灰色地带也是一个方向。

　　事实证明，暗牧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馨儿动手，因为毫无疑问那会引来石家的愤怒。暗牧实力如何不清楚，但在这里，绝对不会是石家的对手。

　　所以暗中看了馨儿一天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所以林希选择了另一个方向，灰色地带。

　　灰色地带属于一个城市光鲜亮丽的背面，代表着一个城市的真实，这是无可避免的。林希从来没有天真的认为一座城市可以像书中描绘的乌托邦式的理想之城。在残缺和完美的矛盾中反复无常，这就是天道。

　　而要说对一个城市的黑暗最为了解的人群。不是达官贵胄，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而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生命，三教九流。

　　他们因为卑鄙而不被注意，因为众多而无处不在，因为看不见光，也就更容易接触到城市内的黑暗地带。

　　所以林希找到了一个乞丐。

　　在对方意味深长的笑意中，林希被带到了一个偏僻角落，然后不出意外的，林希把所有藏在暗中的人手统统打成残废后，最终重新站在了那名两腿打颤的乞丐面前。

　　林希从来不会猜测他人的善良，也不会忽视背后的险恶。尤其是在万象城这种一切都走在伦理道德边缘的城镇内。

　　或许是石家刻意营造的氛围，这座城市内，没有世俗的道德观念，只有以石家为主导的，主观意向的道德观念。也就是流于表面，暗中只要遵守规矩，手段干净，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管。

　　一天时间，冷眼旁观，林希已经看清了许多。

　　不过林希看得更通透的一点是。这座城市每时每刻都在一种监视之下，所谓的手段干净只是相对而言。相反可能石家甚至在故意放纵，然后才有更多的把柄落在手中，被石家所操纵。

　　“得知我想去找灰暗地带，你居然还敢动手？谁给你的勇气？”

　　收回思绪，目光落在这名乞丐身上，林希漠然道。

　　他自然知晓原因。林希本身的气质就像是个翩翩公子，俊美优雅，却没有任何灵气波动。这样的人物，在这些最底层的眼中就是最肥美的肥羊。

　　他们短浅的目光甚至不会考虑到背后的威胁。

　　弱小即善良这种东西在他们身上并没有体现。在万象城这种规则内生存，不把自己的下限拉低一点，也活不到今天。

　　然而无从反抗，只能随波逐流，这也是他们的悲哀。

　　一个两个还好，一片两片都是如此，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只蚂蝗，自己不生产任何资源，仅仅依靠吸取其他人的血液壮大。

　　在这座城市里，林希感受到的只有破坏和绝望，一种压抑的毁灭气息。

　　这也是刻意营造出来的？

　　“只要表面做的光鲜，暗中如何龌龊又如何？暗精灵的那些高层你也见识过了。石家，并不比他们差。”凤九幽幽的道。

　　“这位朋友，听说你要找地下回廊？”

　　林希和乞丐对峙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林希就知道正主来了。虽然即使不听声音林希也早就看见了。不过林希并不想暴露过多，所以装作视而不见。

　　地下回廊就是这里灰色地带的统称。叫什么无关紧要。林希目光落向缓缓走来的男子，脏发络髻，额宽面狭，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横切整个面部，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此人身上沾染着浓郁的血色，还有隐隐约约的无数哀嚎。无不证明了此人的心狠手辣，手中欠着无数冤债。也说明了此人就是这群乞丐的统领。

　　“实在是朋友面生的紧。不得不小心防范。”

　　“那现在呢。”林希指了指自己。

　　“想去地下回廊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朋友既然展示了自己的实力。那只要替我们完成一些任务。我们自然会带朋友过去的。”

　　这就是所谓投名状了吗。林希心想。

　　如果不是天子望气观测距离有限，这座城市太大，而且处处限制，一个地下回廊，林希未必找不到。不过，现在吗。

　　林希忍住了捏碎这张明明凶神恶煞却又装作文质彬彬的不伦不类的笑脸。

　　“想让我做什么？”

　　男子似乎松了口气，心里估计也是怕这是个来找事的。他虽然是个滚刀肉，但能不惹麻烦也是不愿意惹的。

　　“这里有几个刚刚发布的任务，朋友挑一个就好。”

　　林希皱着眉头，接过那张不明材质的皮纸，看见上面的任务，眉头凝成了一团。

　　任务很多，但总结就是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