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忠孝礼智信

“老爷子！我二十几人还可以分成二队或是三队的藏，一到晚上就出来，四处的放火，扔炸弹，打枪，你一晚就别想睡，甚至还可以穿着你的军装，直接到你的军营内制造混乱，折腾你三五天，你还有精力守呀。”

“你这是什么狗屁打法？那里还有一点正规军的样子，照你这样打，你还不如多派人到我后防来，我都让你给俘虏了，还打个屁呀。”

“去后面的人不能太多，去多了你一冲我的防线，我就守不住，在你后防打得再好，我防线丢了长官也得砍我的头。有个二三十人就行，只不过这二三十人都得是胆大心细的，体力要好些，在一个团挑二三十个这样的人应该不难吧。”

“你再让我好好想想！”

刘子明感觉奇怪，“这一老一少在搞什么名堂？”

“管他呢，不拆房子就行，谁知道这样安谧的时候还有几天？”

“副司令，前方战事吃紧？”

“不容乐观。台儿庄日寇飞机大炮坦克全都上来了，打得第二集团军叫苦连天，孙连仲部损失惨重，临城，韩庄，向城，到处都打成了一锅粥，子明，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早做准备，说不定那天我们就得上前线了，到时你可别掉链子。”

“师座，您放心子明随时准备为国捐躯。”赵国栋在下面当师长时，刘子明就是他手下手枪连连长，所以这个时候刘子明称赵国栋师座也是表示自己未曾忘本。

“你呀！就是不爱上学，不然那会到现在还是个少校，早该统兵一方了。”刘子明嘿嘿一笑，“跟着师座，啥都不操心，多好，当主官有啥好，粮响兵器，那一样都将人愁死。”赵国栋无奈的敲了下刘子明的头，“不长进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子明！你跟我多少年了？我记得你刚从军时不到二十岁，还是我从路边把你拣回来的。”

刘子明想起过去的事，从四一二后自己隐姓埋名跟了当时还是营长的赵国栋，中原大战时差点没能回来，后来随着赵国栋职务的高升，自己也水涨船高。但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每年按约定在报纸上登的寻人启事，如石沉大海。寂静的夜里刘子明感觉很孤独，很多时候都有种回去的冲动，可这样会算什么！逃兵？还是叛徒？

赵国栋没注意刘子明的情绪波动接着说：“知道我干吗变着法的将李二留下吗？”

“老兵呗，打淞沪，打过南京的老兵。能从那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是这个。”刘子明竖起大姆指。

“就这些？”赵国栋追问。

“子明愚鲁。”

“还记得我常教你做人得忠孝礼智信吧。”刘子明点了点头。

赵国栋接着说，“这年头能拿起枪和小鬼子干，对国就是个忠吧，那天明高上校看他的请假文书时，我在边上也看到了，上面是写了回家葬父。这是孝，只是在船上答应纪鸿儒就千里转碾来寻找纪鸿儒，守的是个信，你看他说话，像没进过学堂的人吗？他说帮先生洗过几年脚，我估计可能是跟前清秀才之类的人念过书。补充团的那么多人追他打，你见他有受伤吗？到是补充团的人我听说伤了好几个，没点智勇，怎么可能做得到！我今天打通了纪鸿儒的电话，知道纪团长是怎么说的吗？”刘子明摇头。“纪鸿儒说，让我把人给他，条件我随便提，后来见我没答应，便再三恳请我要好好待他，说是在淳化时，别人都急着往南京跑可这小子一人领着二三百溃兵敢设伏追击的日军一个大队。五倍呀，日军是他的五倍，这胆量我赵某人是服了，纪鸿儒还说，在淳化他受了重伤也是这小子带人将他从日军枪口下抢回来的，可你那天有听到他说什么，他说是纪团长救了他。那天要是他说他对纪团长有救命之恩，我估计明高上校拼着和我们翻脸也会要强行将人带走。”赵国栋顿了顿，“子明，多看着他点，别让他有什么事，不然老纪那边我不好交待。”

刘子明听了非常震惊，虽然他还没和日军正面交过手，但从战报上也能看得出来日军强悍的战斗力，决非自己过去打的那些杂牌部队能比得上。没有相当的胆量和谋略谁敢打这种烂仗，尤其在全军溃退，军心涣散之时。其实刘子明想多了，当时李二也是逼得没办法了，一路被人追着打，身边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李二在淳化前一个山丘带着身边从上海一起撤下来的几名兄弟，打死追得最快的几名日军后，被日军追累了三四十名士兵，直接趴在李二身边，李二让他们先走，这些人说，“老哥！实在跑不动了，与其跑着让日军从后面开枪打死，还不如跟你一起在这拼一下，反正没活路，累死打死都是死。”

随后越来越多的溃兵响应，李二就带人退到淳化镇上，学按闸北学来的经验在镇内和日军缠斗。报着必死之心的溃兵们让做追击的日军吃足了苦头。

“师座，您说的我都记住了！您早些歇着吧,这二天我估莫着您也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