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后之谋

北宫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随又不得不凝听太后的自言的话语。

太后接着说道：“我不仅不曾苛待过你，还视你为己出。无论是宫中礼仪，还是才艺修养，你在宫中所学的一切，也都是我亲授教导。”

“说来也奇怪，我所出的瑾儿、瑑儿、璟儿都不曾像你一样，接受过我这么多教导。”

“你可比我亲生的还亲，你说是不是？”

说着，太后淡然一笑，眼中凌厉一改，尽是温柔之色。

听到这些话语，北宫雁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明明身处用度奢华、恬静舒适的屋宅，可却总感觉不自在似的。

“太后言重了！”北宫雁起身行了一下手礼，抑制住内心的某些东西，像往常一样摆出一副温驯姿态，听候使唤。

太后见她这般顺从，欣慰地露出了微笑，随之伸手将其扶起，目光炯炯，打量斟酌着她的容貌、身姿。

最后，太后欣喜地点了点头，仿佛对自己精心培育的作品得意至极。

北宫雁暗地有感不适，可此时她的心中没有了之前的不安，因此并没再继续露出慌张之举。

自入宫以来，对于此事的发展，自己心里早有预料，也做好了觉悟。

自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还由得自己选择吗？

……

太后嘴角微扬，转过身去，纤纤细手轻抚着被刚才自己糟蹋，现在枝裂叶散的小盆栽，此刻心情无比的舒畅。

北宫雁刚缓过神，却又听太后说道：“先帝为陛下定过一门亲事，已故的前羽林军大统领·梁威之女、现今赤羽卫统领·梁巍侄女。”

“小小寒门怎衬得上我大周皇室？”

“你说是吧？”太后看着她的双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北宫雁不作迟疑，立即附和道：“太后之言，确真实切！”

太后并未从她眼中看出异样，故此很是安心，本就心情愉快现在更上一层。接着又说道：“尉氏、姜氏乃朝中重臣，国之梁柱，陛下才刚继位，必定依仗居多。”

“二家之女，小宰姜仪、稚虎尉怡，名动天下。这些，你应早有耳闻，入宫之后，切莫怠慢。”

“话已至此。”

“乏了，你先下去！”公仪氏挥了挥手，示意。

“诺。”

随后，北宫雁行过手礼，离开了安慈宫。

待她走后，太后放下拨弄的小盆栽，招来一个贴身伺候的年长女官……

“听说南边的贡品到了。”

“传令下去，将这宫里原来的花草全部换下去，都换上从南方上贡的珍贵草木。”

“凤仪之时，我宫中花草每一株都价值千金。宫里新换主人，那这宫中的一切，自然是要万般如新，你说对吗？”

“是——”

女官会意，俯首告退。

不久之后，宫府九库，珍宝齐出，尽入安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