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做人做鬼

西南之地一向远离钟氏离镜王朝，对这离镜王朝的旨意也是听召不听宣的，无异于助长了阴司三祭的发展。

现在阴司三祭，可以说是离镜王朝的大敌之一……

钟意点了点头，静静地听着黑衣祭祀的叙述，听着听着钟意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你一只鬼，干嘛和我说这么多关于阴司三祭的事？我又不是你们的内部成员!

“钟意，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希望你对阴司三祭多一些认同感……”

“当初你一生下来，圣主罹难覆去，你那般的虚弱，垂垂临危，若不是我们将阴司三祭的气运贯通在你身上，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黑衣祭祀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感情这么多年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吗，连半点归属感都没有……

“什么!”这种事情钟意从来就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印象，哪里会知道阴司三祭为他做过什么。

沉默良久，钟意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是啊，一句不知道，多么好的理由和借口，你以为一下子就掩盖掉这么多年来因为你，阴司三祭蒙受的损失吗？”

你以为就你们人族高贵吗？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是有生命的，就因为你，无数道魂怨鬼物幻灭在这天地间，难道就换不回你一点点的恩情？

“我真的……有些记不清了！”钟意的语气越来越弱，茫然的脑海中忽然涌现一副黑暗的画面，无数的冤魂鬼物像是飞蛾扑火般挡在那一片亮光前，被巨力碾得灰飞湮灭。

那一点小小的光亮，笼罩着襁褓中的孩子……

好眼熟……

“那是我吗？”钟意只觉得脑海中像是被抽去什么般，空白失神，走马观花的记忆瞬间溃散，之记得那一双双赴死无悔的眼眸，满是虔诚之意。

他们，都是在保护我吗？

“行了，和你说这些废话也没用，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明日我们再赶路，”黑衣祭祀完全没有征询钟意的意思，拍板决定，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说得多了，更觉得当初她们三个的决定很是愚蠢，干嘛把钟意抱到南澍王府，让南澍王抚养长大。

直接留在阴司三祭自己养不就得了，也省了现在钟意认知上对自我的困扰……

想当初小小的，如糯米团子一般的模样多可爱，现在就是个麻烦精，到哪儿，哪儿找麻烦。

“我记得的……”钟意说道，刚才的一幕幕还停留在他脑海中，平静的心情立即迅涌起来，他忽然觉得这过往的十六七年所感受到的亲情，还不及这些冤魂鬼物对他的死心塌地。

现在，他似乎能体会到方才黑衣祭祀所说的话，做人不如做鬼好这句话的涵义。

但钟意还是坚定地想做人，若是以鬼物的形态存在世间，那修炼之道走的又是另外一个方向，与他现在怕是背道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