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做人做鬼

这座城池名为蛇城，位于西南荒岭，坐落于穷山黑水围绕的一块平原中，山岭间多蛇，每至盛明初夏时节，必有蛇潮围城的景象出现。

蛇城中，绝大多数的百姓都信仰蛇神，城池的建筑布局也很大程度上体现了蛇类的各种特征。

最让钟意吃惊的是，城中的百姓对蛇热爱简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拿饮食而言，钟意看了几家酒楼，每一道菜式中必有蛇……的一部分。

蛇肉，蛇胆，蛇皮，蛇油……

现在他才回过神来，就连刚刚自己吃的包子里，都是蛇肉陷儿的!

敬蛇，却又捕杀蛇，将蛇身上的一切物品都最大化的利用，真是一种矛盾的心理。

当然，寻常的百姓都不会去捕蛇，更不会去猎杀蛇，他们认为这是罪，不能阔以散之，必当有特定的人来承受……

于是就有了特定的捕蛇者部落，他们远离城池，居处于荒芜人烟的深山之中，祖传捕蛇秘术，每日里满山遍野地寻蛇捕蛇，将捕捉到的蛇交付到蛇城之中。

钟意明显地观察到，来往的人群像是对这些捕食者很有敌意，看向他们的眼眸中满是轻蔑之意。

“这些捕蛇者辛辛苦苦，却反倒换来别人的厌恶和憎恨，钟意，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黑衣祭祀难得认真地问了一句，眼眸看向木桥灯火下的数位被世界刻意遗忘的捕蛇者。

他们看起来都很年轻，年长的不过二十六七岁，年幼的也只有十五六岁，和钟意相差不多，生疏地看着热闹的人群，眼中满是向往，却和这片世界格格不入……

“蛇城居于西南偏远地域，风俗习惯和离镜王朝大有区别，百姓相信捕蛇者前世乃是罪人，本就应当承受猎蛇之罪，一番方面蛇城中所需蛇类的供给离不开这些捕蛇者，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极度地鄙弃和厌恶这些人……”

而且，这山岭间的蛇，比世间凶戾百倍，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捕捉得到的，唯有特定的秘法之术才可。

“确实很可悲……”钟意低声说道，他听出了黑衣祭祀华丽话语中有所指，但他没有接下去，有时候当个认真的倾听者也很不错，他涉世未深，对这世界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最多就是有时候运气不怎么样，容易倒大霉而已。

而且黑衣祭祀应该看不上他的粗鄙之言，那还不如不说。

“好好见见这人间百态，说不定就会发现，有时候……做人不如做鬼好!”

轻飘飘地一句话，像是寒冬里的冷风，狠狠地刮过他的脖子，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做人，让他做鬼吗？

“我……我还是觉得做人比较好。”钟意拼命地摇着自己的脑袋，晃得像个波浪鼓一样，他可不想做鬼……

黑衣祭祀一笑而过，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像是对此地无比熟悉一般，详细地介绍着蛇城的一脉一洛。

“当初阴司三祭刚建立的时候，蛇城可是我们一块重要的地域……”

“后来，阴司三祭壮大以后，便延向离镜王朝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