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年盆景

天空昏暗，穹隆密闭，黑暗若畸形斑纹扩散，笪群峰他醒了。夜若帷幕，似从无穷尽卷轴上解放开来。又下起雨来，笪群峰恍若从梦境中走出。

坟、塔、碑，这个坟地？这是怎么了？自己不是死了吗？小奇、小奇怎样了？

笪群峰一阵头疼，蹲身、俯腰，双手撑在面前石碑上。笪群峰缓和片刻，双手使劲推眼前那块石碑，纹丝不动。

难道这一切是在做梦？这不可能？

笪群峰再次使力，双手推向石碑，石碑依然嵬然不动。

这一切都是梦境，这不可能。小奇，小奇难道真死了？这些只是自己在做梦。银杏、草屋、矮爷、小奇、奇怪地球仪、小酒盅。这些，这些通通都是在做梦。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奇，小奇，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笪群峰悲怆吼叫，一拳打在石碑上，顷刻左手血流不止。笪群峰背靠石碑、瘫坐在地。没过片刻，笪群峰愤然起身，一头轰在石碑上，眼前一白，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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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真是不要命，拿头着石头，我看看，我看看，没把石碑给撞坏吧。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文物，老值钱了，这撞坏了可咋整？”

笪群峰渐渐恢复意识，感觉头疼厉害，不想睁眼，耳边听到有人窸窸窣窣颠叨。

“矮爷叫我陪这傻驴出来，哎，不明觉厉，不明觉厉啊。”

“矮爷？”

笪群峰忽略头疼，骤然睁眼。身旁一人正背对着自己，散发披肩、清布道服，腰系丝绦，胖袜云履，仙风道骨。

笪群峰缓慢站起，再次定睛朝那人看去。

“一对父子深情，撞上南墙。一道热爱金钱，回头太难。”

“七分贪财好色，以防与俗世格格不入。留三分一本正经，图以踏踏实实谋此生。”

“爹不亲，娘不亲，唯有钞票我最亲。”

那人仍背对着笪群峰，嘴里哼起小曲，手却一刻没歇息，拿一沓钞票欢快数着。

“道长”

那人迅速呆住，他没转身，迅速将钞票装进身上崭新蓝色斜跨包内，那包上绣着“道法自然”四字。犹豫片刻，那人又迅速将钞票从斜跨包内取出，解开道袍，朝道袍内兜塞去。

装腔作势清了两声嗓子，那人才缓缓转过身，左右手互握，搁道袍内兜前鼓鼓囊囊位置。一本正经对笪群峰说道。

“道友，别来无恙？”

“无利道长，我儿子现在怎样？这是怎么回事？矮爷在哪儿？”

“令公子暂且无恙，汝饮吾师良药感觉何如？尊师令吾随汝遍访良药，同救施令公子。期一载，尊师将携令公子，复临此处，为其试，彻究除苛疾。”

无利道长一口气说完，顿感自己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简直帅呆了。

笪群峰瞪大双眼瞅着无利道长。

“无利道长，您说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矮爷说了，你儿子现在是假活，但也没真死。他会帮你想办法。也不知道你喝过矮爷坞杯里面的东西感觉怎样，不过我看你情况还不错。矮爷叫你跟我一起去找药材，救你儿子用。矮爷说过，三年活不算活，三年死不算死。本来你儿子两年前就救不活了，幸好遇上矮爷，维持了两年。究竟是假死还是假活，矮爷说就看这最后一年。一年内能找到药材，矮爷到时会带着你儿子，重新回到这里，为你儿子彻底治好怪病，当然，前提是在这一年内能找到药材。”

笪群峰这才总算是听明白。其实，他心里有许多疑问想问矮爷，就是不知道现在矮爷跟小奇还在不在巨石围墙内那座草屋里。听无利道长意思，感觉矮爷带着小奇已经离开草屋。这时，天已彻亮。笪群峰寻思再推一把那石碑，看石碑是否能再次倾斜，倒到石塔身上，翘起石塔，再走地下通道，到千年银杏和草屋那儿看看。

笪群峰走近石碑，准备推石碑。这时阳光照在石碑上，石碑上清晰刻着两段文字。

“光锥之外皆是虚无，光锥之内皆是命运。”

“无利道长，这石碑上写的字是什么意思？”

笪群峰指着石碑向无利道长问道。

无利道长走过来，看着石碑上“光锥之外皆是虚无 光锥之内皆是命运”这十六个字，他沉思良久。时间就这样分秒过去，笪群峰一副虚心求教表情，再次向无利道长讨教。

“这两句是什么意思啊？”

无利道长再次沉思，笪群峰不再打扰，静等解答。分秒间，时间过去。无利道长清了清嗓子，笪群峰满心期待解惑。无利道长再次清了清嗓子，终于吐出两字。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