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事里的小黄花

“那，好吧。”高个少女细若蚊呐的声音想起，快速抬头看了一眼陈真，脸有点红，又低下头盯着脚面......也可能看不到脚面，陈真发现潘琳琳发育挺好的。

又转头去看吕洁，这小姑娘就很精神，看清脚面毫无压力，跑步应该也很难跌倒。

“那走吧，吃米线是吗？还要不要喝奶茶？我请客，别客气。”其实陈真心里有点慌，米线5块、6块的都有，奶茶要1块5，兜里的20块钱紧巴巴的。

总算是30多岁的大叔了，还不至于在青春美少女面前露怯，大不了到时候借她们钱请她们客，回头再还她们。

“怎么变这么大方了？那我叫你铁1有点名不副实了啊。”吕洁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眼陈真。

“这个，人长大了总要变的吧。何况我也看人的，咱们好歹是前后桌，请个饭多大回事。放开了吃，大不了我留下来刷碗抵饭钱。”

陈真想起“铁1”这个称呼的由来。

那是高一上学期的某天课间，同桌刘柱找陈真借一块橡皮用，用完后随手放在自己桌面没有还。陈真家穷，连吃饭的钱都省去贡献给网吧，左思右想怕这小子把橡皮据为己有，他实在不想额外支出一份橡皮钱。

于是在5分钟后，义正严词的喊刘柱还他橡皮，可惜说话不够婉转，表达出来的就是抠抠搜搜的意思。被前桌的少女听到，从此，吕洁给他取了个“铁1”的雅称，含义是铁公鸡1号。这个绰号在包括她闺蜜三五人的小范围内一直使用。

吕洁是高一二班最漂亮最可爱的女生，很多男生应该都喜欢她，包括陈真。曾经陈真以为自己是特殊，毕竟独一无二的称呼给了他普信男的自信。

在高二下学期，已经到了理科七班的陈真鼓起勇气向还在文科二班的吕洁表白——用的还是最古老的方式，写情书。

结局可想而知，小帅但瘦小没钱还把网吧当家的陈真被果断拒绝，对方很客气，回信说大家永远是好朋友，发放好人卡的同时劝陈真好好学习。陈真深受打击，越发得过且过，在网游中寻找慰藉不能自拔。

这就是一个青春期吊丝男对漂亮女生莽撞的感情，被拒绝才是理所当然。

刨除社会大力宣扬的早恋种种危害不谈，实质上陈真当时也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假如真的在一起能给予对方什么呢？

这时候的感情，很难不说是青春期对异性的悸动居多。

安全感更不要说，陈真穷的连小灵通都没有，每个月300块的生活费还花很多去上网。没钱，空闲时间又都给了网吧，甚至还不如学校的小混混神气。没有物质，没有陪伴，甚至真情也不能保证，这样的陈真，自己都会拒绝自己。

也许陈真当时的表白也只是在某个时间点情绪到了顶点的宣泄。这只是一个贫穷、矮小，表面洒脱实则内心自卑的农村少年的白日梦，渴望被关注，幻想自己是特殊的幸运儿。

所幸现实总会以最直接的方式帮助人认清自己，获得成长。

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哪堪误佳人。

三人来到校门口西面的小饭店，这家店主营盖浇饭、米粉。老板娘手艺不错，盖浇饭配的海带汤很好喝，米粉的哨子也很香。

吕洁和潘琳琳都点了麻辣牛肉米线，川省人无辣不欢，无论男女。而在苏南生活过很多年的陈真就比较佛系了，点了份红烧牛肉盖浇饭。

米线6块，盖浇饭5块，合计17元，找零3块。

于是等餐的时候，陈真去给两位女生买了两杯奶茶，收获了两个微笑和谢谢。

以陈真多年后的眼光来看，这时候1块5的奶茶，就是用奶粉、茶包、椰果、珍珠粒加热水冲泡而成，别人爱喝没关系，对陈真是毫无吸引力。

而且陈真在重生前有健身的习惯，早就戒烟戒酒戒碳酸饮料戒奶茶，饮食也是以少盐少油为主。正如庄子所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健身的人自有自己的快乐。

下午上课时间是1点半，陈真因为昨晚翻墙去网吧通宵，凌晨5点回宿舍，6点半早操，只睡了一个半小时，此时只想赶紧吃完好去躺尸。

他三下五除二抛光盘子里的盖浇饭，一口喝完小碗盛的海带汤，瞥了眼桌对面小口吃粉的少女。困意袭来，实在不想等这两姑娘。

“那个啥，我早上被老黄打出了内伤，急需回宿舍运功疗伤。你俩慢慢吃，我先走一步哈。”陈真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网吧通宵，熬不住要睡觉。他现在觉得不睡觉通宵上网的人就是个傻币，特别是长身体的青春期。

吕洁抬起头，捋了捋耳边滑落的头发，挥挥小手，憋笑道：“那你快去吧，身体要紧呢。”

潘琳琳早在陈真喝汤的时候就一直用余光观察，看到陈真站起来立刻放下筷子，脸蛋微红，微笑点头示意。真是一个很细心的女孩子。

“俺大爷去也……”陈真打过招呼，走路带风，往宿舍走去。

身后似乎传来两位少女的窃窃私语和悦耳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