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海刚锋

海瑞说的是嘉靖朝的治水能臣朱衡：“当初老夫在福建的延平府南平县做一个未入流的教谕，朱士南当时在福建做按察副使、提督学道，见老夫教谕做的不错，便向吏部推荐了我。”

“然后您就去了浙江做淳安知县，”

江南接过话来：“您在淳安县清丈田地、均平赋役、明断疑案、兴办社学，做了许多善政，当地的老百姓至今都还很怀念您呢！”

“这不过是为官的本职罢了，”

海瑞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本来有消息传来，老夫会去嘉兴府做通判，但是因故没能做成，转而去江西的赣州府兴国县继续做知县。”

正六品通判，虽然只比正七品知县高两级，但对于绝大多数举人出身的官员来说，正七品是他们仕途的顶点，能做到正七品以上的举人官员凤毛麟角。

“因为什么缘故没能做成呢？”

“老夫认为，是因为严嵩一党的鄢懋卿，”

海瑞想了想，直接说道：“朱士南当时在都察院做右副都御史，与做左副都御史的鄢懋卿不合，鄢懋卿那厮来浙江巡查时，不但贪腐乱法，而且派人到我淳安县来生事，让我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原来如此，听说您在兴国县办过保甲？”

“没错，老夫当时在兴国县办保甲、编设民兵，又从广州雇来了匠师，做了一百多支火铳和二十多门火炮，”

【海瑞不是那种考上进士、进了翰林院的清流，他是从地方摸爬滚打上来的循吏！】

【没想到海青天还搞过民兵，造过火枪，我以为他就只会审审案子什么的】

【这位朱衡也是位能臣循吏，治理黄河和大运河做出了不少成绩】

【鄢懋卿，冒青烟！】

【清丈田地、均平赋役、明断疑案、兴办社学，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很难的】

海瑞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笑着说：“后来朱士南到吏部做了侍郎，帮老夫更进一步，进户部做了云南司主事。”

司主事虽然才从六品，但却是京官，比正六品通判要清贵的多。

“您这可就是鲤鱼跃龙门了，”

江南对海瑞拱手行礼：“但是您在前途无量之际，买好棺木、毅然上书劝谏世宗皇帝，实为吾辈之楷模！”

“世宗皇帝不是庸主，但不肯用心国事，只顾享受，”

海瑞摇了摇头：“老夫当初指望能劝动世宗皇帝，现在想来却幼稚的很，不过世宗皇帝饶了老夫一命，所以老夫当初得知世宗皇帝驾崩，还哭了一场。”

【陛下改元之号，而臆之曰：嘉靖者，言家家净而无财用也！】

【嘉靖很聪明，但也很自私，他只顾着自己，根本不想着怎么治理好国家】

【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内外臣工之所知也】

【这厮还给自己加了一堆仙号：什么九天宏教普济生灵掌阴阳功过大道思仁紫极仙翁一阳真人元虚玄应开化伏魔忠孝帝君、什么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最后不还是死了】

【说是饶了海瑞一命，但也打了一百杖，五十多的海瑞能挺过来太不容易了】

“世宗皇帝驾崩后呢？”

“世宗皇帝驾崩后，老夫便被从诏狱放了出去，”

海瑞回忆着过往，对江南继续说道：“先是调去了兵部、大理寺当主事，后来又到尚宝司当司丞，然后升到通政司做通政。”

兵部、大理寺主事也只是从六品，尚宝司司丞是正六品，但通政司通政就是正四品了，这是朝廷准备重用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