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海忠介公

“哦，海公竟然直接从正六品的尚宝司丞，升为正四品的通政司通政？”

“没错，当时老夫也很惊讶，”

海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朱士南以工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河槽，想要让我去帮他治河，没想到穆宗皇帝升我为通政司通政，转而调到都察院为右佥都御史。”

明朝的都察院和都察司比较特殊，很多御史并不在都察院司做事，例如朱衡那个右副都御史，实际上是给总理河槽这个职务上级别用的，因为“总理河槽”是没有品级的。

“很快，我便被朝廷外放到了南直隶，做应天巡抚。”

【好家伙，应天巡抚，一听就知道是很重要的职务】

【应天巡抚可是管着应天、苏州、常州、松江等十府，是大明的钱袋子和米袋子啊】

【应天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有‘福’了】

【是谁重用的海瑞啊，高拱吗？】

【此时高拱好想还没起复，徐阶退休回家去了......莫非是张居正？或者是隆庆皇帝？】

“海公在应天巡抚任上，可是做了许多大事啊，”

江南对海瑞说道：“晚生游历苏州、常州等地时，还听人谈论起海公呢，只是......”

“只是多有贬斥老夫的吧？”

海瑞笑了笑，继续说道：“老夫在应天巡抚任上，不过做了三件事而已：

一是迫使缙绅退还诡寄、强占的田地；

二是推行桂文襄公的一条鞭法；

三是学朱士南修了修修吴淞江。”

“海公虽只做了三件事，但每一件都是极难做成的大事啊！”

江南对海瑞拱手行礼，然后问道：“敢问海公，退田一事是如何做成的？”

“国朝对官绅有优免，正税不免、官绅按品级大小免去相应的正役，”

海瑞细细道来：“虽然也要纳粮当差，但是国朝的正税正役很低，所以官绅纳的粮、当的差并不多。”

“这么说来，晚生这个生员也是有优免的？”

“当然有优免，而且优免的大头还不是正役，而是杂税杂役，”

海瑞长叹一声，指着天空说道：“太祖皇帝英明神武，但在财税一事上不及古之贤君，定下的正税正役只够用度、留不下积蓄，以至于国朝每遇大事，要么寅吃卯粮、要么加征杂税杂役。”

【嗯，我还以为明朝的官老爷和举人秀才不用纳粮当差】

【明朝官绅也是要纳粮当差的，优免是有限的，明朝官绅真正的特权在于可以规避杂税杂役】

【说白了就是官府收的税不高，但是会乱收费，官绅不用担心乱收费】

【明朝财政体制一塌糊涂，缺少统一的财政和转运部门，例如户部太仓只能支配十分之一的白银税收，又例如老百姓在一条鞭法前还要承担转运的职责】

【看来税定的太低也未必是好事，当官的会因此乱收费】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百姓愿意把自己名下的田地，诡寄到官绅名下，原来是为了规避杂税杂役。”

其实现在还好，几十年后的崇祯朝因为税役太重，出现了老百姓把土地送给别人、甚至倒贴钱给别人的奇景。

“没错，都说老夫爱民，其实老夫谈不上爱民，更多的是为国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