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历史军事 >带着光明的梦想前行 > 第十四章 抗美援朝伤病重 福臣过继给三哥

第十四章 抗美援朝伤病重 福臣过继给三哥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第十四章 抗美援朝伤病重 福臣过继给三哥

新中国成立以后,参加过解放战争的王学礼,随着中国人民解放军171师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出朝作战时,他已经是一名团长。

而他去战场的时候,父亲王先生因为早年吸大烟而生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妹妹老丫的哭声再也震不开他父亲的眼睛,隔了半年,母亲也因为过度悲伤而咽了气。

老三带领着队伍艰难地在阵地上坚守伏击,在一次敌人炮火的轰炸中,点燃了他的半边脸和胸前,他忍受着扑灭火苗后的疼痛,硬是抵抗着美国佬的冲锋。

苏醒过来的王团长爬在阵地上问通讯员:“这是第几次进攻了,刚才一个炸,把脑子搞糊掉了。”

通讯员用嘴唇吹开土沫子说:“加上昨天,是五遍了。”

老三抹了一下眼睛上的血说:“还能坚持。”

通讯员脑袋扶在弹坑边上,一点都不想动,说:“团长,说实在的话,现在就想趴着睡上一觉。”

老三刚裂开嘴想笑,因为干裂,疼的又闭上了,说:“那你先眯一觉,万一敌人来个小冲锋,再睡就来不及。”

通讯员说:“团长,那我可是先睡了。”

话还没有讲完,通讯员就睡,老三看着通讯员的半截身体已经断裂在血肉焦黑的泥土里,眼泪掉了下来。

老三叹口气,转过身体看着阵地上一动不动的其他战士,吹了一下口哨,说:“还有人吗?”

通讯连指导员爬过来说:“团长,我来了。”

老三看着脑袋上耷拉着一块头皮没有包扎的指导员,问:“通讯连还剩下几个了?”

指导员说:“报告团长,还有3个。”

老三说:“保护好,免得联系不上指挥部。”

指导员漆黑的脸上露出渗着鲜血的大白牙,说:“是,一定保护好。”

新的一轮轰炸又开始了,震耳欲聋的爆弹呼啸着飞过来,老三把脑袋紧紧地贴附在弹坑里,嘴里嘀咕着说:“炸不死我,我就揍死你。”

老三再一次从昏迷中爬起来的时候,看见指导员的头皮掉在脚下,他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一大堆肠子漏出身体,脖子被火药烧得火辣辣地痛,他卷起身体,用腰带把肚皮裂开的地方扎起来。

一边忙着一边笑着嘀咕说:“不挡事,只要不漏,就能用。”

老三笑着,笑出一口鲜血,迷糊中眼前出现北斗香,感觉正向他跑过来。

“不要过来!”他大声地叫着。

迷迷糊糊中,他带着北斗香迎着风雪,避开寒风横冲直撞的大马路,一路上隔着围脖捂着嘴说说笑笑,所有的马路都变成了爱情的欢歌,走着在荒凉的路上,也不觉得冻了。

沿着熟悉的街道,看到人们正住在坚实的房子里,自己回头看着拉着他手的北斗香开心地笑着,感觉温暖的滋味那么强烈,对着爱情低头,放弃了所有。

仿佛看到母亲正在往新房子里搬家,周围的邻居全都熟络,父亲站在这趟房的东头看着他,他高声大嗓地问:“爹呀,想吃鱼了,家里有鱼吗?没有的话,儿子在朝鲜都给你买,部队上有。”

入党介绍人老赵住到了东边隔壁老董家的房子,正在组织宣传队一路敲锣打鼓。

北斗寮忽然跳出来,摘掉他的帽子,拿起照相机对着他咔咔地拍着,他感到忘不掉的那种挣扎惊恐,想要逃离,却手脚不听使唤。

又忽然到了那栋灰砖老房子,抬头望着房顶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炊烟,把窗户扇拍打得哗哗响的北风,为孩子们缝制棉衣的母亲王太太忽然迷失在红木的大箱子中。

仿佛还能听到有人在叫“三儿!”

那呼唤的声音,连同东北的口音灌满王学礼的耳轮。

他循着声音顶风冒雪的在家门前爬着爬着,地上的积雪吱呀吱呀地响着,在被大雪覆盖的马路上留下了一串带血的痕迹,北斗香也趴在厚厚的雪地里无力地看着他,站起来打扫着家门前的雪,等着他爬过来。

等到老三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后方医院的病床上,他唯一想到的人还是北斗香。

他为了祖国而失去了一个肾和一条腿以及终身不育的代价,脸上和胸口布满了烫伤,英俊的面孔因为伤痛和失落而变得更加冷寂。

他光荣地回到家乡,到电业局当了一名书记,后方的日子虽然仍旧艰难,好在家里有了够吃的米面,老丫他们在他的照顾下不至于被饿着,一家人也看到了希望,因为新生活也比旧时代有了盼头。

老三在单位领导的谈话劝说下,毕竟当时的环境,不结婚是个重大生活问题,让人无法理解,而老三也不想让别人乱猜疑,就找了在市教育委员会工作的媳妇,家是外县的,是个中专生,身材挺高的,有一双机灵的眼睛,小嘴能说会道,再加上一双小手和一口洁白晶莹的牙齿,不比北斗香差,反倒是更胜一步。

她留着长长的齐刷刷的刘海,每当微风拂过的时候,更是看在学礼的眼睛里,飘逸优美的样子,也减少了对北斗香的思念。

尤其一双大大的眼睛格外显得有精气神,头发从中间向两边分成一对辫子,小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越发显得有文才的样子。皮肤又白又嫩,父亲是四川老兵,她可以讲许多的童话故事,十分招小孩子喜爱。

因为老三的缘故,两个人结婚两年仍然膝下无儿无女,老三的老婆非常有四川女人的样子,对他非常体贴,即便没有孩子,却还是把老三伺候得非常舒心。

家里亲戚看他俩也是可怜孤单,就商量着给他家找个好人家抱养个孩子。

有人就提议,把老丫家刚生下来的小儿子送给学礼夫妇抚养。

家里人也都找上了门说情,希望老丫能让小儿子过继给三哥。

老丫在炕上,那双手紧张从大衣袖子里露出来捋着大辫子,一直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把这件事情扔给了自己的爱人老许。

她脸上明显衬托着无主意的样子,因为今天的事情,一晚上也没有睡好觉,眼圈显得特别黑,面色很亮像是稍稍有点浮肿,略为带点斜睨地望着自己的男人。

她把身子靠在暖墙,挺着丰满的胸,微微仰起头瞧着窗外的日头,准备着迎接孩子的命运,不管哥哥和嫂子要求她做什么,她在心里是一点反驳的想法都没有,一律照着他们的要求去办。

老实巴交的老许穿着舅哥给的军装,方脸上布满了无奈,连手上的香烟也是舅哥给的,这件事把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主的他整慌了,躲躲闪闪地说:“老小子给三哥,我是没有啥想法的,就怕老丫有啥心思。”

说完话,他的脸也涨得红红的,两只手一个劲儿地撸着耳垂,显出拘束和不安的样子。

老许的头发也好久没理了,因为祖上有达斡尔族的血统,头发有点发黄,蓬蓬松松的有点乱,浓浓的眉毛下一对向里抠的大眼睛,黄灰色的眼珠还算神气,在老丫和三哥身上转来转去。

听到这话,大家都劝道:“都是新社会了,再说也是离不开几步远,天天都看得见,别想别的,再说,在三儿家条件会好一些,你家都5个孩子了,少一个也不影响。”

老许和老丫架不住大家伙墨迹,话说的也在理,就不再说话。

到了交孩子的时候,老丫哭的稀里哗啦,老许也是眼泪叭嚓的,学礼和媳妇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心里面喜欢的不得了,抱着肉乎乎的孩子,心里面软下来不少,看着胖乎乎的讨人喜欢,一双小手总是不停地向上举着,好像在抓着什么。

他看着哭哭啼啼的老丫一眼,跟老许说:“这孩子,三哥虽然养了,但是如果妹夫反悔了,随时随地抱走,抱他回来,哥没有二话。”

就这样,老三和媳妇把妹妹家的孩子抱回了家,取名叫王福臣,意味着活下来有福气的功臣。

过了不长时间,三哥把老丫一家请到家里吃饭,有点低声下气地和老丫说:“老丫啊!也不要埋怨哥哥,这几年家里没有孩子,我和你嫂子上哪都要昧着心眼回答着别人,真别扭。”

嫂子也愧疚地对老丫说:“去的地方多,问的也多,时间长了,就喜欢看别人家的孩子,你这也不是外人的孩子,一会儿喝酒的时候叫妹夫多喝点,想了,就来看看。”

嫂子走起路来没有一点声响,而且特别小心地在屋子里忙活着,好象生怕撞上东西一样,忐忑不安的眼睛流露出希望的神情。

似乎老在谛听着一种美好的结果,在那又黑又密的头发里,散发着一种没有做过母亲的遗憾,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的柔弱和温顺。

老王拍了妹夫的肩膀一下,说:“来,妹夫,看看菜可口不,吃的不顺口,再添。”

老许说:“嗯,我挺可口,老丫不爱吃辣,把凉菜分个盘,放她边上。”

嫂子急忙去厨房拿个干净的盘子,边摆边说:“嫂子做的饭还行不?你哥先练练哄孩子手法,这几天给孩子找个老妈子带着,单位农场又订的羊奶,等开春了,就抓头母羊,专门挤奶给孩子。”

看着哥哥和嫂子安排的这么周到,老丫说:“还是三哥和嫂子条件好。”

老丫对嫂子说:“快别忙了,早点吃完饭,带孩子可是不容易。”

嫂子说:“是、是,都是看书学的。”

嫂子又从厨房拿出来一盘肉酱,就来到桌子前,挨着老丫坐下和他们一起聊天。

三哥又把孩子抱过来,两口子挨着坐哄着孩子,看起来和亲生的一般。

老丫问三哥:“哥,你看看你,整的还挺像样呢!”

老三学礼说:“那呀,就是从小哄你们的感觉是一样的,比你们聪明多了。”

看到老许手捏着杯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孩子,赶紧把孩子交给媳妇说:“来来,妹夫,哥敬你俩一人一杯。”

老许说:“哥啊,外道了,要不是哥和嫂子日常帮着我们,说实在的,这日子过的都不知道咋整。”

学礼摇摇头,说:“应该的,爹妈走的早,还不是亏着你家叔婶照顾一大家,我当兵的时候,老丫都写信告诉我了。”

老丫说:“都一样,都一样,唉,都是苦命人出身。”

嫂子跟他们说:“这是咋啦,好好地吃个饭,咋还忆苦思甜苦大仇深上了,看把俺福臣吓得。”

老三才回过神来,刚才这一整,把他整回到和北斗香在一起的日子了,他赶忙说:“是啊,你看看,我这眼泪都掉下来了。”

老丫也感觉这场合,一个劲地外道客气也不是个事情,再唠就唠生分了,她说:“对,听嫂子是,咱可别叫外人知道,这是咱家的秘密,打死都不说出去。”

老许也回过味来说:“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的,除非我死了,不在人世了。”

老丫一顿大白眼说:“整这玩意整的,这咋还整没了呢?咱不讲出去,别人也不知道的事。”

嫂子也笑道:“妹夫这一着急,整的不吉利,没那么严重,解放前那么难,咱都过来了,这点事还用得着搭上命吗?”

她一说就逗笑了老三和老丫,老三赶紧说:“是呀,这妹夫呀,这是革命青年啊,守口如瓶。”

老许有点不好意思,说:“哥,咱喝咱的,我这就是表达一下心情。”

从那次喝酒开始,三哥和嫂子对福臣的态度都是呵护有加,那是天天抱着长大的孩子,老丫心里也是放心,可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挺长时间不见老小,也是挺掂心的。

又想了想,孩子是人家的事了,自己就不着急,跟着着急也没用。有时间两口子就来看看,都是估计三哥不在家的时候,让嫂子知道就好,咋说老丫也有点怕三哥。

老丫和孩子也是将近二月没见面了,趁三哥不在家,就爬在炕上看着嫂子抱着福臣,聊了一会。

他在炕头垫着小褥子睡的一脸满足,比送过来的时候胖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看样是伺候得挺好。

嫂子的瓜子脸上一脸幸福的样子,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圆镜片说:“可能吧,我感觉,好像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似的,一点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天天白天黑夜地就想着这小玩意,你哥那是稀罕的没着没落的。”

从此,老三家就三口人过日子,家里饭菜比一般人家要好的多,能到他家当儿子,也算是福臣有福气。

三舅妈对福臣好的比亲生母亲老丫还厉害,对福臣照顾的无微不至。

福臣就这么幸福地慢慢长到15岁的时候,父亲学礼因为旧伤导致胆摘除,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病逝,早早地离开了娘俩。

而一看到福臣就会想起老三生前往事的嫂子,也无奈地把福臣送回给老丫抚养,自己一个人就南下调到四川去了,一辈子没有结婚,与老丫和福臣也渐渐失去了联系。

第十五章 农场下乡等分配 会战外线不喊累

老丫和老许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有了三哥和嫂子留下的钱,日子倒是宽裕了,加上嫂子离开时,家里的房子因为福臣还要住,电业局也就没有收回,直接让老丫一家子去住。

有了嫂子家给的房子,老丫家地方宽敞了,就过上了安生日子,只是福臣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有故事,只当是父亲病逝,而母亲去了四川工作,就让老姑和老姑夫照顾。

渐渐长大的福臣长一头自来卷,老丫说他有点返祖,一对浓浓的眉毛和一双大眼睛和老许一模一样,高高鼻梁,通红的嘴巴,一旦大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还露出了满口白牙。

福臣经常穿着爸爸在空军基地买来的一件蓝色牛皮茄克衫,高高的个子配上短夹克,显得格外精神。

福臣对一些关乎他的事情不懂也不在乎,有个闲言碎语的他也不在意,他唯一感到高兴的是“老姑”和“老姑夫”总是把他照顾的好像多精贵一样。

逢年过节,其他孩子分到的好吃的都没有他多,他打小就憨厚,所以他即便是得到了,也能给哥哥们一起分享,只是学习成绩不太好。

单位为了感谢他父亲对国家的贡献,到了福臣十八岁的时候,提出可以安排福臣先进电业局大集体工作,两年以后再转正。

单位隔三岔五去老丫家里慰问,提起先让王福臣去农场,回来再谈进大集体工作的事。在电业局农场下乡半年后,考虑到家里的实际生活情况,老丫向单位领导提出让福臣提前上班的事。

就这样,福臣刚上大集体的时候,都知道电业局王书记的孩子来接受锻炼的,其实福臣自己早已经旁敲侧击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自己也是一脸地茫然。

同时,由于他受到三舅王学礼的影响也比较大,所以,对于一些改变不了的事实,也不去过度的烦恼,导致老丫和老许总觉得对不起他,在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情上,都是体贴有余、宽容大度。

1971年,齐齐哈尔外县区当时掀起了搭建送配电线路的热潮,刚刚返乡的王福臣在单位领导的安排下,和电业局大集体的人一起去农村外线干活儿。

因为当时许多和他一样年轻的电业局子弟都要先去大集体锻炼,所有的电业局国营和大集体参加的外线施工项目都是混合着干,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福臣就借着在外线架线的功夫就把媳妇划拉到手的。

当时电业局外线队是没有像样的宾馆和住宿旅店的,只好住在农村人家各个屯子的房子给他们住下,当时给县里架电线那是一种政治任务,所有的人和事儿、还有吃喝拉撒睡都要提供给电业局干活的,而且每天的补助是十块钱。

对于一个月工资8块钱的王福臣看来,简直是一笔横财,虽然当时的补助是非常丰厚的,但是工作环境也的确艰苦。

当时架线路在扎龙乡,离市区不算远,但是全部是用马车运杆,根本没有机械车辆,他们需要用大马车拉着电线杆到立杆的地方,然后派人和当地农民一起用绳子套在马身上,把电线杆子一点一点的顺到坑里。

当时的挖掘土方的设备也没有,全靠着村屯的人工来挖坑,一个坑大概挖小半天儿,这还赶上是天气暖和的时候,如果是冬天的时候,那可要遭罪了,需要用木柴烧火,再放油,还有一些硬土地上的冰层都烧化了才能挖坑。

支援农村建线路时,年轻的福臣几乎一头扎在施工现场上,帮助技术员从设计施工到质量监管,帮助班长现场把关,工地在田野大地里,晚上就住在老百姓的家里。

大夏天,东北地区都是庄稼地,林带稀疏,太阳烤人,闷热难受,蚊虫又多,工人们就从野地里采野艾蒿,在工地帐篷外点起,熏熏四下可见的蚊子,工地上是没有电的,都靠着油灯来照亮。

到了冬天,西北风冻得冷风刺骨,立在远处的红旗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福臣即使穿着棉军大衣坐在军用帐篷里的办公桌前翻看图纸,脚上胶皮靰鞡,也冷得不停烤火。

他不时往手心呵口气,然后快速在火炉上搓动,手才不会冻僵。

当看到一根根连着电网的线路投运时,福臣和大家伙一起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单位都要破例给大家伙添菜买酒,领导也要开着吉普车来剪彩,农村老百姓家里有了亮,也看出他们的喜悦,在大队的支持下兴高采烈地杀猪宰羊。

在福臣看来,这只是自己工作的第一步,能不能转成正式国营大工人才是自己的未来,现在这个想法只能暗藏于心,不能过于骄傲,更是不能有半点停步。

大集体的外线班给他配了辆三轮摩托车,每天便于在工地和驻地跑道用,领导说了,他一个早晚转正的大国营,天天骑自行车来回跑,太累,对工作也不合适。

刚开始福臣开着,还有些不情愿,嫌乎骑摩托风大,骑上瘾了才发现特别刺激,这个让他没想到的,在旷野上骑起来,那感觉就像自己长了一对翅膀,突突地飞了起来。

福臣虽然开始不当回事,心想反正一切都是为了开展好架线工作,自己开三轮摩托车,还可以坐三人,资料啥的往车斗里一放,下雨天还可以免受淋雨。

当时农村建线路都要到现场拿笔带纸勘测、设计,各种测量仪器都放在车斗里,一辆三轮摩托车就都解决了,而且福臣和技术员天天在乡下跑道测量,摩托车还不挑道,还是提高了工作效率。

当时爬铁塔架线有送电线路和配电线路,干活的人都是电业局大集体选出来的,选出来的人当时都是爸爸妈妈在电业局的子弟兵,从小就在电业局大院里玩,架杆立线都是打小看着的,对于标准操作那是手拿把掐,各个都会考虑自身安全,年轻灵活有力气,吃苦方面差点,但一般的都会爬树、爬电杆的。

平时给他们开展安全培训,单位领导又专门带着他们偶尔去培训学校实践业务学习、现场架线什么的,福臣都参与,他学得认认真真,每次上现场,外线队都要召集党员开大会,福臣虽然不是党员,却是羡慕。

队长在干活前都要说一些鼓舞人心的领导指示和鼓励话,还对工程队讲一些忆苦思甜的故事,算是一种表决心战前动员会。

许多年以后,参加过会战的福臣都还记得这些话,每逢遇到急难险重的工作任务,他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都把当时的话搬出来说。

第十六章 封建迷信杆下烧 回家带足土特产

大早上,福臣骑着三轮摩托车和技术员早早来到了新立杆塔的现场,老远就看见当地人在杆根底下转来转去,俩人到跟前一看,几名当地老乡正抱着一大推黄纸对着刚立好的电线杆子磕头。

地上还点着几炷香,几人见到福臣的到来,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个叫二毛的告诉福臣他俩,挖坑起到祖坟地了,虽然电业局赔偿了点损失,可是在农村惊了坟包子里的黄大仙黄鼠狼,可是个大事,私下里要办个仪式,保佑全家人的平安。

福臣跑过去说:“干啥呢这是,告诉民兵班吧,不告诉民兵班,你们整这出还真挺闹人,乌烟瘴气的封建迷信。”

一个穿灰布外套的大妈站起来说:“哎呀,孩子,可千万别告诉民兵班啊。”

福臣看着大妈眼熟,就问:“你们这么整,一会来人看见了,我和刘技术员该挨批了。”

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大爷站起来说:“福臣,我认识你,我是张大爷家隔壁的,这不立电杆子,动了咱家祖坟,上个香,省的黄皮子挖坟。”

刘技术员看着福臣说:“这咋办啊,一会天大亮,上人了,一看封建迷信,烧的埋汰的。”

大妈赶紧说:“马上完事了,我们也没有想到你们出工这么早,一会儿烧完纸,保证划拉干净的,孩子。”

他俩合计一下,也避免出现争吵,还得在人家屯子里住,也不想得罪当地老百姓,想想也没有什么损失,就没再说什么。

起初,福臣没看懂当地人的习惯,以为真有狐仙啥的,刘技术员还笑话他说:“眼神不对劲呀,是不害怕,怕啥啊,黄皮子不抓光棍!”

福臣不服气地撇撇嘴说:“我啥时候怕这个了,看不见罢了,看见了我抓一个当老婆。”

对于这种封建迷信,当时是严令禁止的,但福臣和技术员听完也非常同情他们,冒着风险就答应下来,劝他们整完收拾利索地,别叫人看到。

今天把剩下的几组电杆立完,就可以架线了,组的过程由于风大,声音变得小,福臣对着铁皮喇叭把嗓子都喊哑了,几乎发不出声,技术员急得时而摆手、时而跺脚的。

水泥杆是由当地老农民用马车一基一基运输过来的,一趟线路要分好几十车才运得完,一辆四匹马的大车才能够拉上三根,后面还要加上拖车才够长。

福臣和技术员一边组织工人培训,一边协助队长安装,一边催促电料供货。好不容易,扎龙乡、村里的线路终于立起来了,一排电线杆矗立在扎龙湖岸边,在广阔无垠的黑土地上成为巨大的建筑物。

每次福臣骑摩托车回家,都给家里人带上猪肉蔬菜蜂蜜,这在当时都是城里用粮票才吃上的,看到他晒的黑漆漆的小脸,个头也没有少长了,身体也壮实了,老丫很是心疼,都劝他多注意休息。

福臣每次都从嗓子里挤出坚定的话:“放心吧,我不会吧自己累着的,再说,在农村吃饭啥的都比家里好,只要天不塌下来,我就会接着干!”

在家住几天福臣就感觉心里踏实,也很温馨,福臣自打出去工作之后,和亲生母亲老丫和亲生爸爸老许单独呆在一起最温暖的、最舒适。

林燕老许和老丫看到福臣回来的时候,都是特别高兴,把平时攒下来的粮票都买烧饼油条,看到福臣吃得香,就非常高兴,老丫常常搂着福臣,说:“我儿脸都晒黑了,你爸老想你了。”

福臣一边忙着吃饭一边说:“是,我给家带的猪肉烀烂糊的,快盛出来和我爸、我哥、我弟、我妹一起吃。”

老丫说:“还是福臣向着家。”

吃饭的时候,老丫抠着咸鸭蛋,问:“这野鸭子下的蛋就是香,上次你爸馋了,满大街找不到,你看这腌的,都冒油,多吃两碗大碴粥。”

福臣说:“农村这玩意有的是,不让往外卖,都自己在家腌。”

老许说:“不是你们偷摸拿的吧。”

老丫推他一下说:“咋说话呢,福臣打死也干不出这事情。”

老许说:“我听说开关厂老贾头他儿子就因为偷老农民家的鸡蛋,叫公安局联防民兵抓起来,整个劳改。”

福臣看着一桌子家里人吃的香喷喷的,两手一插大腿里子说:“我能干那个事,那不是缺心眼吗!”

老丫瞪了老许一眼说:“那有这么怀疑儿子,咱儿子在外面老出息了,天天跟着技术员跑。”

正吃的热闹时候,几位老邻居来串门,老丫喊他们一起吃饭,一般饭点是很少到别人家的,听到老丫家热闹的,就跑过来一起吃饭。

自己带的酒,还有去取啤酒的,于是老许也把小屋床底下的白酒拿出来,看到是散装的白酒,几个老邻居都说好。

几个老邻居在老丫家喝上酒,喝了白的,又喝的打来的生啤酒,几个老爷们就不行了,离了歪斜的,一直喝到半夜才散。

老丫和孩子也是见惯了,老许晚上睡觉的时候,老丫说:“大斌子,以后你少喝点酒,孩子都大了,都上学,愿意喝,赶上礼拜天再喝。”

老许一脸无奈地问:“不是你张罗吃的吗?咋也怨不了我呀!”

“说你,你就听着得了。”老丫不高兴地看着迷迷糊糊的老许说:“还学会犟嘴了,把你能的,我不是怕别的,就怕你喝到点了,胡言乱语地,对福臣不好,啥都不明白。”

老许一边嗯嗯答应着,一边呼噜声见起,那呼噜打的满一趟房都听得见,嘹亮激昂、回肠荡气,听着都能叫老丫扇他两撇子。

第二天,福臣没什么事情,就和老丫去卫生所开点感冒药和大山楂丸。

福臣借着探亲回家,没有急着回去,想着好好在家里享受,顺便带点小药回去,有时候不得劲了,就先吃点顶顶,尤其是大山楂丸子,一般关系不好开不到,因为老许调到老发电厂院里的开关厂当场库保管员,所以和门口的卫生所大夫熟悉,就多开点。

卫生所里只有在进门的地方有一个很简单的药房,三个听诊的医生房间,还有另外一间就是院长和书记的办公室。

门前有一张水泥砌的乒乓桌,还有两个水泥花池子种着各种花花草草,楼外种着许多的大杨树、榆树和柳树,到了刮大风的季节,能清晰听到树叶子沙沙的作响。

到了卫生所,挂号的大姐问老丫:“哎呀,这是福臣吧,长这老高了,一晃二三年不见了。”

老丫拿着三角布袋,笑着说:“是呐,这不一直在农村架线,才回来,在家呆着呢。”

大姐问:“早点托托人,整回来啊?看把孩子晒的,黢老黑的。”

老丫看着背着军挎包的福臣说:“可是呢,反正锻炼锻炼也好,福臣,还认识高娘不了,小时候在养育院给你打过针呢,吱哇乱叫的。”

高大姐在窗户里翻着眼睛说:“他哪记得啊,光着屁股,小腿乱蹬,王书记抱着他,你帮着按腿,那家伙,扎的费劲。”

福臣尴尬地低下头说:“高娘好。”

大姐说:“还挺有礼貌的呢,你拿着这个条,去找医生办公室的大刘,他开完方,你就取药来,姐都给你备好了。”

老丫赶忙问:“谢谢姐,马上取!”

大姐看看四下无人说:“别叫人看见,你先把布包给我。”

老丫赶忙把袋子递过窗口说:“行。”

福臣跟着妈就往走廊里去,通长的走廊两边门上钉着科室名称,看到中医科俩人就推门进去,看到刘大夫就把条子递过去,大刘和老丫不熟悉,见条办事,就开了一下感冒药和大山楂丸,老丫一个劲地感谢人家。

第十七章 开关厂办寻旧事 回民饭店有故事

开完药,娘俩就想去老许哪里看看,顺道带福臣去小饭店吃炒菜,转出卫生所,就往里走,看见老发电厂灰色的大楼,上面有大标语,里面传来热火朝天地干活的动静。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