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来自地底的叹息

一声叹息，一声苍老的叹息，王开清清楚楚地“听”到来自地底的一声苍老的叹息。

这给王开的第一感觉，就是沧桑，一种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的沧桑，仿佛，似乎这位源自地底的神秘老者，已经被囚禁在了那里太久太久太久……

“你终于来啦，老夫等了你很久！”

这是那位被囚禁于地底的神秘老者，对王开所“说”的第二句话。

声音并没有生成音波传入耳膜，但却分外清晰地通过王开的脑海反应出来。

那种奇妙的堪称玄异的感觉，简直令王开怀疑自己是否遭遇了什么恐怖灵异的事件。

若非是先前有过见到那个邪帝李修缘被石质古剑传颅，却依然存活了不下八百年的经历，王开这时只怕要当场尖叫出来。

“你是谁？”

王开猛然一惊道。

“足踏寰宇掌撑天，弹指倾覆九霄殿。剑魔横空八百年，不羡如来不羡仙。”

地底那个充满无尽岁月沧桑感的苍老嗓音，用一种令人听觉极为铿锵有力的声调，一字一句念道。

脚踏寰宇，手撑苍天，弹指间，九霄仙殿随之倾毁覆灭……

那种无敌寰宇、笑傲苍穹、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无与伦比的狂傲与霸气，直让人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化身那将寰宇苍天踩在脚下、弹指便能遮天诛仙的绝顶大能！

不由自主地，王开脑海中竟突兀地出现一位头戴赤金皇冠，身披吞天蟒袍，脚踏七彩祥云，仿佛从九霄云殿破尘而来的道骨仙风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

突然，老者冲王开神秘一笑，道：“少年，一去万年，而今别来无恙否？”

王开闻言不禁一呆。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老头莫非是患上神经病了吧！

“也难怪，”那老者蓦然喟叹一声，道：“其实在万年之前，你我本是一体。可惜当年那场屠魔大战，你我的本体遭姚清那个贱人暗算，不慎落入萧老怪和楚老妖联手布下的戮神大阵之中，头颅与四肢遭三个无耻者无情肢-解。四肢被封印在封坛大陆的四大死亡禁地，而头颅则因为受伤太重，即将烟消云散，所以不得已下只能转世轮回，其记忆从此便也被岁月加以永久尘封！”

听完老者讲诉的这段存在于万年之前鲜为人知的历史，王开顿觉手足一阵彻骨冰寒。

先前瘦竹竿用魔神顾留方被剑神萧沧澜、妖神楚千古与冰雪女神姚清三人联手镇压，这一秘辛来交换自己的性命，王开只当对方是编故事来搪塞自己。

如今听老者再度提起，他才终于意识到，这段注定不被记载于封坛大陆各种所谓名门正派的大众化书籍手札中的故事，确实是一段被埋藏了万余年的史实。

甚至，从老者这番话的只言片语中，王开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那就是，他王开，极有可能便是曾经的魔神顾留方那颗被肢-解的头颅，在轮回万年之后的转世！

如果实情果真是这样，那么先前发生在王开身上的一切堪称诡异的事件，也就说的通了。

乍闻魔神顾留方名号后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飞天石犼事先毫无征兆的卖乖认主；还有身在落日村时，便仿佛听到来自这落日山十指峰祭坛下神秘的呼唤……

王开还因此联想到了更多，譬如在那座囚禁着一位头颅被石剑穿透的老者的古墓内，那个自号邪帝李修缘的行将就木的老不休，装出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骗自己入墓室，企图夺舍自己的道身。

乃至于，自己登上《寻汉记》监制以区区三千块不到的软妹币购买的那部时光穿梭机，被鬼使神差地传送到这个道术横行的封坛大陆……

谁敢说，其中没有冥冥之中的天意在作祟！

“咝”！

王开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借助疼痛感一把将自己的手掌从四足方鼎之上的那只青龙石雕上拿开，强行断开脑海与祭台下那个神秘老者之间的联系。

就在这么短短的十数息光景，王开的冷汗早已湿透了整个衣衫。

“怎么了？”林诗雅微感诧异地凝视着王开，道：“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难看？”

王开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下意识朝身旁的绝代佳人深深瞥了一眼，道：“不知道在你们这些正派道统的眼中，剑神萧沧澜、妖神楚千古、魔神顾留方以及冰雪女神姚清，这四位远古大神，哪一位才是值得你们瞻仰崇拜敬服的？”

“这……”林诗雅愣了一下，才道：“这四位几乎伫立于封坛大陆修道界登坛塔顶峰的绝世强者，原本都是跺一跺脚便能引起整个封坛大陆全线奔溃的存在，当然足以令天下所有修士跪伏朝拜。”

顿了一下，才听她又道：“但真正若分个高下深浅，应当是魔神的修为最让人崇拜，剑神的名望最让人瞻仰，妖神的胸襟最让人敬服，冰雪女神的容颜最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