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烛火晃动，泪眼朦胧的段宝珠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刚刚闭眼假寐的柳月笙蓦地睁开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纤纤玉手将旁边矮凳上的茶盏打翻，顾不得许多，双眼直勾勾的向睡在床上的段宝珠看去。

才看了一眼，柳月笙便潸然泪下。

段宝珠睁着青黑的双眼也看向她，眼泪大颗大颗的无声落下，一滴滴砸在柳月笙的心尖儿上。

“相公！相公！”外间的段琼达立马一个鹞子翻身，五步并做三步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是珠儿醒了吗？”段琼达高大威猛的身影遮住了一小片烛火。

“爹，娘......”躺在床上的段宝珠先是看着面前满脸焦急的两人小声啜泣，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爹，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这句撕心裂肺的呼喊将段琼达这个久经沙场的老爷们儿的眼睛都给喊红了。

柳月笙紧紧抱着嚎哭不止、浑身颤抖的段宝珠，眼泪也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黄芪一看自家小姐醒过来，更是喜不自甚。回过神来，便打发小丫鬟连忙将这一好消息告诉现在还在佛堂前为段宝珠诵经祈福的老夫人。

段琼达的母亲，镇北侯夫人苏云霞一听段宝珠已经醒来，心里的抑郁终于一扫而空。

“到了明早跟二姑娘说，吃完早食我会去看她。现下已经晚了，还是好好休息才好。”

小丫鬟领命而去。

看着脚步轻快渐渐远去的小丫鬟，苏云霞身边的老仆贺妈妈开口问道：“夫人，那三姑娘......”

苏云霞一听，面色一变，却也不似前日里的面若冰霜，轻声说：“跪着吧。”

贺妈妈点点头。

不多时，段宝珠醒来的消息传满了整个侯府。

亮晶晶的星子一闪一闪，如宝石似的，洒满了整片夜空，好像刚刚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是假的似的。

段宝珠躺在软榻上，柳月笙亲手将早早温好的鸡汤一勺一勺喂到段宝珠口中，被她悉数喝下。

看着乖乖喝下鸡汤的段宝珠，柳月笙自是止不住的欢喜。

当初王太医就说了，段宝珠虽然看上去流血颇多，只要好生静养必能跟以前一样。

可王太医也纳闷，本来昏迷一两日就能醒来的段宝珠却迟迟未醒。分明把脉时脉象平稳无虞，可就是醒不来。

现在，听闻段宝珠已经苏醒，王太医也就放了心。除去别的不说，王太医跟段琼达本就是至交好友，他也十分疼爱段家的几个孩子。

待段宝珠喝完鸡汤，王太医又过来给她把了一次脉。在段琼达和柳月笙期盼的目光中摸着山羊胡子笑着点点头。

至此，柳月笙心里的石头才真正放下。

段宝珠看着面前不停忙碌的众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是幻境，眨眼之间就没了。

直到她自己坚持不住，终于沉沉睡去。

见此，柳月笙又仔细吩咐了黄芪、红翠等人，才在段琼达的劝慰中依依不舍的离去。

段家祠堂，现年十二岁的段宝清撅着嘴，哭丧着脸小声嘀咕说：“不是都醒了吗？祖母怎么还让我跪在这儿！”

段宝清的贴身丫鬟芍药连忙小声说：“姑娘现在可说不得这话，叫人听见了，又生是非。”

“哼！”段宝清翻了几个白眼。

“奴婢现在去外面守着，现下二姑娘醒了，咱们这儿肯定没那么多人关注，姑娘你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来人了奴婢叫你可好？”

段宝清一听，立马高兴起来，也不生气了，抓着芍药的手晃来晃去，连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