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螳螂捕蝉
安十桌微一斜身,右脚抬起,踢向她的下阴。燕双双脸一沉,道:“你要不要脸?”腰肢晃动,十指不断向他腰间插去。安十桌冷笑道:“你就光明正大得很。”身子左转右绕,步法极是灵巧,如条蟒蛇一样,燕双双的指头沾也沾不上他的衣角。
与安十桌一起来的几对男子哄然大笑,道:“燕姐姐,凡事留余地,你今天对他不依不饶,狠狠地榨干了他,明天他拿什么来讨你欢心?”小宝泪水又流了出来,道:“臭不要脸的狐狸精,只会勾引别人的男人。”安十桌笑道:“我只爱你一个人,你该放心了吧?”
小宝破涕而笑,道:“这还差不多。”叶枫心道:“大同教二代子弟嚣张跋扈,荒唐谬妄,毫无胸襟气度,这他娘的也叫盖世之才?那老子岂非成了大圣人,大神仙?就凭这些人,也想推翻武林盟?没有被别人消灭,已经谢天谢地了。”
忽然安十桌骂道:“他奶奶的!”脚下一个趔趄,向前冲去。燕双双放他过来,左手疾翻,按住他的肩头,右手扇了他几记耳光。众女子拍手叫好,那几对男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安十桌脸皮涨得发紫,猛然大吼一声,身子原地打转,脑袋砰的一声,顶在燕双双肚子上。燕双双即将堕地之时,双手按住地面,腰身蓦地如拱桥般挺起,更衬得身躯凹凸有致,曲线流畅。
那几对男子瞪大眼睛,大呼小叫道:“好细的腰,好大的胸,哎哟哎哟,我要流鼻血了!”安十桌笑道:“姐姐我好渴,我想吃奶!”俯首往燕双双胸口凑去。燕双双怒道:“去你妈的!”左脚向他嘴巴蹬去。
安十桌哈哈大笑,道:“我妈人老珠黄,早就断奶了。”往边上纵出,顺势扯下她的鞋子,放到鼻前用力嗅了几下,啧啧叫道:“姐姐,你的脚好臭!唉,满床的男人,我摸一下,他摸一下,再香的脚也都弄臭了。”
燕双双羞愤交加,双脚忽然如剪刀一样,夹住安十桌的腰部,一抛一甩。安十桌登时立足不稳,头下脚上,翻了个筋斗。燕无双斗然跃起,冲起丈余高,随即直直堕了下来。那几个男人叫道:“这磨盘般结实的屁股,让她一坐下去,岂非尿屎迸溅?”
安十桌吃了一惊,忙使个“懒驴翻身”,就连打了个滚。燕双双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在半空换了个姿势,双手箕张,向他顶门抓来。安十桌身子急缩,双手乱抓,恰好扯住燕双双垂下来的长发,手腕向上一翻,燕双双似口麻袋一般,被他从头顶甩了出去。
那几对男子大笑,道:“你再往她身上一压,那便降服了这头母老虎。”小宝大叫:“你……你……我不理你了!”安十桌道:“你们说得是!”一个虎扑,压在燕双双身上,不怀好意地扭动腰肢,与她柔软丰满的躯体剧烈的摩擦着,道:“你服不服啊?”
燕双双抬手一掌,啪的一声,把他击飞出去。接着踊身一跃,骑在他身上,伸手在他胯间一掏,往他脸上吐了口痰,冷笑道:“就你这个小东西,也敢问我服不服?”小宝急道:“你胡说什么呢,他才不是小东西!”
那几对男子捂着肚子笑道:“原来他是残暴凶狠,野蛮悍勇的狠角色!”安十桌奋力一颠,两人在地上翻腾打滚,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叶枫冷眼旁观,见得众人神情兴奋,却无一人出来阻止,竟是任他们一直打斗。
转头又看云无心,她不知何时坐了下来,提着酒壶,自斟自饮,摆明了坐山观虎斗,置身事外。叶枫不由得心念一动:“云无心好像和他们关系不太融洽,甚至是有些厌恶他们。西门无忌要我擦亮眼睛,好好去看一看,他到底想向我表达什么?”
他接着又想:“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别人掩饰压制还来不及,为何还要我参与进来?莫非这又是个圈套?然后借我的嘴巴宣扬出去,给外界造成大同教一盘散沙,气数已尽的假象,然后诱使武林盟与它终极对决?”
这个判断是否准确?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谨慎,免得成为他人手中的枪。这样惨痛的教训,对他来说,已经不止一两次。忽听得有人放声吟道:“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叶枫抬头望去,只见五六个身穿一尘不染的白衣,头戴白玉发冠,长相俊美,宛若书生才子一样的翩翩男子,手舞足蹈,踏歌而来。唱到动情处,这几个男人各自取出一样乐器,海浪般栉次鳞比的节奏,时而缓和轻柔,时而紧凑激越,和流淌的溪水,拂面的山风相互呼应。
在天上飞翔的大鹤,似乎受到了感染,在他们头顶一圈一圈地盘旋着,轻轻扇动翅膀,轻轻呜唱着,生怕力道用猛了,破坏了和谐的气氛。叶枫只听得心里似百花绽放,春意盎然,暗道:“大同教二代弟子并非都是无能之辈。”
又偷偷瞧着云无心,见她撅着嘴唇,颇为不以为然,甚至有几分讥讽嘲弄之意。叶枫心道:“难道这些人名不副实?”这些人收起乐器,又从怀中取出其他东西。叶枫微微一笑,道:“原来有备而来。”
其中一人拿的是一轴画卷,徐徐展开,上面画的是颠沛流离,逃荒的百姓,图中的人物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如孟子所说:“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之四方。”看一眼便会心生怜悯,悲苦。那些大鹤忽地嘶声长鸣,飞得老远去了。
叶枫心道:“今年好像没听过发生灾荒啊?”云无心悄悄坐到他身前,轻声说道:“北宋郑侠的《流民图》,就是这幅画击倒了拗相公王安石。”叶枫心中一凛:“那么他们想击倒谁?”不觉暗生警惕之心。
那人指着画面,长声叹道:“我们虽然锦衣华服,但是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和他们一样,四处流浪,无家可归!”他双眼环顾众人,朗声问道:“我们的家在哪里?”众人收敛笑容,齐声应道:“我们的家在江南,我们的家在中原!”
安十桌和燕双双早不厮打了,跟着放声附和。那人道:“大漠戈壁不是我们的家……”他拍着手掌,沉声吟唱:“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两行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