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患扰君肠 庞侯护逍遥

卷一凌泱阁

绿杨烟外锦瑟吹，晚晴风歇，乾坤隐汴梁。佞臣敛财散逍遥，官私勾结陷忠良。

画船连横听雨眠，縠纹浣纱，轻踏凌波过。玉扇摇摇江南客，指点江山斗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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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

天子登殿，钟鼓齐鸣，文武侍立。

“众位卿家，有章者出班，无事且散。”赵祯一言未毕，只见丞相王延龄手持玉板出班，“启奏圣上，河东节度使王钦来报，数日来天降大雨，晋阳黄河大水，随时可能决堤。”赵祯俊眉微微蹙起，抿了抿嘴角，看向殿中众人。

“太师何在？”赵祯身旁的侍驾官闻言忙上前来，贴着赵祯的耳朵小声道：“官家，庞太师因病告假三日，想是病体未愈，故而未曾来朝。”赵祯听罢点点头，复言道：“晋阳乃‘八百里秦川腹地’，倘若决堤，大水一路南下必然殃及京城，不知众卿有何良策？”

“臣都水监张清有本奏。”

“哦？张卿家有何妙计？”

“启奏圣上，晋阳一带，虽说南下无阻，但两岸连山，可掘堤泄水，依臣之见，掘右堤，则洪水经牛角湾，进入赤溪，可解晋阳水患，亦解汴京一时之危。”

赵祯眉峰渐渐聚起，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准。张卿家，朕给你三日时间，拟定治水方略一份。”

太师府。

那位未曾临朝的老爷子此刻正端坐于桌前，手指飞快地游走于算盘之间，瞪着眼睛仔细盘算，嘴角时不时闪过一丝邪笑，哪里像个抱病之人？突然，手指停下了，庞太师长吁一口气，慢慢合起账本，抬手轻捻胡须，朗声笑道：“哈哈哈，二十九万六千七百五十两，想不到区区的逍遥散一年竟赚了那么多钱，老夫真是走老运喽！”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惊得庞太师一个机灵，他警觉地收起了账本，斜睨着门口。

“谁？”

只听门外那人说道：“太师，卑职庞飞，有要事禀报！”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庞太师登时松了一口气，举袖轻拭额上汗珠，半晌，方才说道：“进来。”

那人一进门就急急拜倒在地，“卑职参见太师，太师，出大事儿了！”

急促且颤抖的声音惹得庞太师暗自好笑，他斜眼看了看身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不由得冷哼一声，如此犷悍的汉子能被什么事儿吓成这样？但见他不屑的转过身，略带轻蔑的语气幽幽问道：“慌慌张张的，能出什么大事？”

庞飞喘匀了气，咽下一口唾沫，才努努嘴说道：“太师，今日早朝王延龄提及晋阳黄河大水，随时可能决堤，都水监张清提议掘右堤泄水。”庞太师听言面上一滞了，忙问道：“什么？掘右堤？那……那官家可曾恩准？”

庞飞急忙道：“官家准了！太师啊，咱们的工厂就在右堤，这，这可如何是好？”

未等庞飞话音落尽，庞太师便急急道：“你是工厂总管，对那儿的地势了如指掌，你说该怎么办啊？”只见庞飞眸光闪动，片刻之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图，而后对庞太师说道：“这是牛角湾地形图，请太师过目。”

说罢，将地图展开双手奉上，并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太师请看，若是掘右堤，洪水必流经牛角湾，进入赤溪，而制逍遥散的原料和矿洞及生产工厂正好在牛角湾地下三丈深，一旦洪水涌入牛角湾，就有可能渗透地层淹了矿洞和工厂，如此一来我们的逍遥散事业就会全部摧毁！”

庞太师听后厉声道：“那就掘左堤！”

“可是太师，官家已然下旨，要张清三日之内拟定治水方略，这右堤怕是保不住了！”

“哼，小小都水监岂能与本太师为敌？不是还有水利货郎中凌泽吗？”

庞飞眼角一斜，忙符合道：“太师高明啊！水利货郎中乃是治水权威，他的一言一行可以左右大局。”

庞太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方锦盒，打开后对庞飞道：“庞总管，你认为此玉镯价值如何？”庞飞凑过去，伸着头望了望，不禁唏嘘：“哎呀太师，蓝田花系玉，此乃玉中极品，价值起码一万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