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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沈母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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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絮叹口气,既然人都来了,她总不能避而不见吧,何况,沈夫人这样的人,就算她避得过一次,也避不过第二次,到时候她要闹到家里来,可就不好了。

柳如絮换了外出服,在外面看电视的柳母看着她,“小絮,要出去啊?”

“嗯,妈,那个陈梅找我一下,我一会就回来。”柳如絮搬出以前同学的名字,柳母也没有多加怀疑,点点头就答应了。

柳如絮出门,直奔那家茶楼,那茶楼距离他们家不是很远,所以,在沈夫人打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柳如絮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如今的沈夫人,跟从前的沈夫人完全不一样了,面目枯槁,神情憔悴,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愣是老了有十岁的样子。

“沈夫人。”柳如絮走过去,没有叫阿姨,而是恭敬的一声沈夫人,她知道,她肯定希望她这么叫她的,一直以来,不管她多么努力,都没办法讨这个女人的喜欢。

现在,她也不想讨她的喜欢了。

“如絮,来了?坐吧,坐——”沈夫人看着面前的柳如絮,这些日子,她真是想来无比的后悔,以前儿子还有邻居都告诉她,柳如絮是个很好的媳妇儿,可是她丝毫都不觉得,现在才知道,柳如絮还真是一个好媳妇儿,是最好的媳妇儿。

以前是没有对比,跟吴沛倩那样的女人对比了之后,她才知道柳如絮的好。

这个吴沛倩,他们沈家都落魄至此了,居然还要雪上加霜,让她业焌赔损失,什么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误工费,还有什么保障费,美容费等,零零索索的加起来,居然要让他们家业焌赔两千万。

她这是要让他们沈家彻底玩完啊,这个女人,这么狠毒的心肠,她以前居然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现在算是明白这女人,一张笑脸背后,全是阴谋算计。

她开始回忆起柳如絮以前的好来了,每次她逛街,打完麻将回家,柳如絮就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既要伺候她,还要照顾孩子,他们家阿焌从来没有为家事操心过,公司打理的是越来越好,沈氏也越来越赚钱。

她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却不许沈业焌对柳如絮太好,想想那个时候,她真的是过分到了极致,可是柳如絮从来没有怨言,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反倒是自己,处处刁难这个女人,只因为她生了小樱之后,便不能再提他们沈家生个孙子,她就想方设法的想要将这个女人从他们沈家赶出去,让别的能生孙子的女人嫁进来。

然后,他们沈家就落魄至此,阿焌说,这是上天给他们母子的报应,谁让他们母子那么残忍的去伤害柳如絮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了。

柳如絮坐了下来,沈夫人亲手替她倒了一杯茶,推到柳如絮的面前,柳如絮有些受宠若惊,可以前跟沈夫人打过太多交道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她还是有些不太敢接受眼前沈夫人的示好。

“谢谢。”柳如絮道谢,可并未喝。

突然,沈夫人站起来,朝她走了两步,下一秒,双膝一下子就碰到了地上,柳如絮惊诧了两秒,这才意识到,高高在上的沈夫人竟然在给她下跪。

她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双手扶着沈夫人,“沈夫人,有什么话,你站起来,我们好好说,你这样,我们要怎么说话呢?”

“不,如絮,我有错,这是我该做的。”沈夫人却不肯起来,过去的那些事,是她做错了,她也后悔了,可她知道,想要取得柳如絮的原谅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想帮儿子寻求柳如絮的帮助。

她想让阿焌站起来,哪怕不能恢复到从前沈氏的光辉,但是至少让阿焌不要像现在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是啊,一个男人,突然间,圆满的家庭没了,事业眼见着也彻底完了,对一个男人来说,难道不是人生中最残忍的打击吗?

这些天,看着阿焌在家的状态,她真的好担心,阿焌会一个承受不住,就发生什么意外。

吴沛倩那边,肯定是没指望了,那个女人,成天只知道找他们要钱,所以,她思来想去,就想着来找柳如絮了。

“这不是什么该不该的,沈夫人,你这是在折我的寿,你如果不起来,我就先走了。”柳如絮心硬了起来,他们这里的茶楼,也不像g市那边的茶楼,私密性不高,随时老板服务员都可以走进来。

这里的老板跟服务员都认识她,这要让人家看到了,指不定得怎么看她呢?到时候,又是些茶余饭后的话题,平白的让父母添堵。

现在的柳如絮,也跟从前的她不一样了,从前,她是有打算将沈夫人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来看待,可是很显然,她努力做过,人家不领情,既是如此,那么,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自然是她自己的父母跟女儿小樱了。

“……好好好,我起来,起来。”沈夫人不知道柳如絮还能这么强硬,立刻不敢再施苦肉计了,赶紧站起来,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是为阿焌过来找你的。”

“沈夫人,我跟他离婚了,他有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去找吴小姐的吗?”柳如絮也不想再与他们沈家有任何的牵扯,上过这么多年的当,她不会再蠢到继续去上当,就当她是冷漠好了,人善被人欺,这句俗语有它一定的道理。

“如絮,你变了,是不是?”沈夫人听到柳如絮如此冷漠的语气,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就不是那样一个人,怎么离婚之后就变得这么彻底。

沈夫人感觉内心拔凉拔凉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莫名的感到很心寒,替自己的儿子心寒,还给了这个女人那么大一笔钱,虽然她知道,那是儿子留给孙女的,甚至阿焌很庆幸,在这之前,那笔钱已经给出去了,那些讨债的人永远也别想动那笔钱的主意。

可她却觉得不是,既然阿焌还很在意柳如絮,两人之间也有小樱这么一个女儿,阿焌再也不能生子了,她以前不相信,后来去医院复查的时候,看到诊断结果,沈夫人总算是信了。

想到小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孙女,待在别墅的时候,她甚至也渐渐的在开始回忆起,小樱的成长历程,很多温馨的画面,历历在目,原来自己的家,曾经也曾那么幸福过,只是,她没有珍惜,还猪油蒙了心,也不准儿子去珍惜。

难怪阿焌会那么痛心的问她那个问题,他到底是她的儿子还是她的傀儡。

他当然是她的儿子,不是傀儡,可是这么多年,她却是用对待傀儡的方式在威胁自己的儿子,还以所谓的爱的名义。

“难道我不该变吗?曾经的我,不够努力吗?我努力,又得到了什么?”柳如絮也不是不心寒,只是这些心寒,没有跟别人说过而已。

“……”沈夫人一时哑口无言了,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前来找柳如絮。

“你知道阿焌发生什么事了吗?”沈夫人一改从前咄咄逼人的姿势,示弱的问着柳如絮。

“知道一点点,你也知道,我们这里距离g市挺远的。”言下之意,她了解得真的不多。

“阿焌破产了,他要把沈氏给卖了来还债,吴沛倩还逼我们给她两千万的青春损失费,阿焌这辈子,估计……就这么完了。”说完,沈夫人当着柳如絮的面就哭了起来,痛哭不止。

柳如絮有些尴尬,第一次看见前婆婆,这么不顾形象的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她心里划过一丝不忍,想要说什么,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柳如絮接了起来,是顾晟打来的电话,她看了看趴在桌上痛哭的沈夫人,站起来,站到窗边接电话,“喂,顾律师……”

沈夫人突然就停止了哭声,抬起头,就这么看着柳如絮笑靥如花的跟电话那端的顾晟说话,顾晟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反正从柳如絮的嘴里听到的内容,应该是两人之间的联系不少,而且,他们阿焌给的那笔钱,柳如絮似乎交给顾晟在打理。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沈夫人气毛了,直接走过去,很突兀的一把从柳如絮的手里抢过她的手机,然后砰的一声给直接砸在了地上,顿时,柳如絮的手机,四分五裂的碎在了地上。

柳如絮很诧异,刚才不还表现的很柔弱的沈夫人,怎么突然就原形毕露了,这才是真的沈夫人吧,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擅长演戏。

“沈夫人——”柳如絮冷着声音喊道,她实在搞不懂,她怎么还能这样对她。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婆媳关系了,她跟别人讲电话,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让她竟然敢冲上来就这么把她的手机给摔了。

啪的一声,沈夫人一巴掌就挥在了柳如絮的脸上,茶楼老板正好进来要给他们二位装水,就看到柳如絮被人打了。

老板跟柳父的关系比较好,从小就是看着柳如絮长大的,他赶紧上前,“小絮,需要帮忙吗?”

眼神凶狠的瞪向打人的沈夫人,这人,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一时之间有些懵,这被打的还没有哭,怎么打人的眼睛还红红的,真是怪了。

“不用了,张伯伯。”柳如絮将碎成成碎片的手机给低头捡起来,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张伯伯,这里,我自己能解决好。”

“唉,有事叫我。”老板退了出去。

柳如絮看着沈夫人,眼神很冷,“沈夫人,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告辞。”

“柳如絮,这样你就想走了吗?阿焌拿钱给你,是给的小樱,可你倒好,这笔钱,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拿去给你的相好了,是不是?之前还敢说什么,你们只是律师跟代理人的关系,也就我们阿焌傻,相信你们是这么清白的关系,你们当真清白,这官司都结束了,怎么两人还这么联系?”

沈夫人一把拉住想要走的柳如絮,话都没有说完,她怎么都不可能让她走的。

“那我们呢?婆媳关系结束了,夫妻关系也结束了,你前来找我做什么?”柳如絮一点儿也不客气,如果她尊重她,她还会尊重她,但是她都这么不顾忌场合了,她还尊重她做什么,这种人,就像孟欣说的,一点儿都不值得被人尊重,哪怕是长辈又如何?

一点儿都没有身为长辈的样子。

“你……”沈夫人显然没有想到柳如絮这么的口齿伶俐,堵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柳如絮,看在阿焌这么为你们母女俩考虑,你就不能回去看看他吗?你就不能帮帮他吗?怎么样,你们曾经夫妻一场。”沈夫人还是不肯放手,柳如絮继续挣脱,沈夫人突然又打上了亲情牌。

“沈夫人,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我都不知道该相信你哪句话了。”柳如絮继续冷漠着,如果沈夫人刚才沉得住气,或许她还真的会一个不忍心就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不得不说,顾晟的这个电话打得太及时了。

其实他是在问她理财的细节,她想的很简单,毕竟那是顾晟介绍的人,他多关心点也是正常的,可她真不明白,这些很正常的话,沈夫人怎么就能听得这么茬,还让她一下子就发飙了。

“哼,柳如絮,我这一趟,来错了,是不是?我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很好,就当我儿子这辈子瞎眼了。”沈夫人甩开她的手,丢了几张钞票,率先离开了。

柳如絮闭了闭眼睛,她不想解释那么多,手机已经碎成不成样子了,修估计也没办法修了,柳如絮将手机卡从里面取出来,去了最近的手机店,买了一个便宜的手机。

等她回家,柳母正好开门,一副准备外出的模样,“妈,你要去哪儿啊?”

“去找你啊,刚才陈梅给我们送来了她自己煎的饼,你不是说,你是去见她的吗?”柳母盯着女儿,她倒是没有想到柳如絮会跟她说谎,有些生气的道。

“对不起啊,妈。”柳如絮道歉,“是沈业焌的妈妈,她过来找我了。”

“她?她来找你做什么?这个女人,不是说永远不会来我们这种破烂的地方吗?她又要搞什么鬼啊?”柳母很生气,这都离婚了,还跟沈家的人这么纠缠。

“她来说他们沈家的事,不过,我没搭理她,妈,你放心吧,小樱还没有睡醒吗?”柳如絮也一点儿都不想再提沈家的事情了。

最开始,沈夫人很突然的给她下跪,还把她给吓了一条,当时她还真的觉得一个母亲为了儿子做到这份上,的确是挺让她感动的。

她甚至有一瞬是动容的,甚至有想要给理财师打一个电话,现在,她是不会了。

“嗯,醒了还不得吵着找你。”柳母这才稍稍满意了些。

“那我去叫她。”柳如絮往房间走去,小樱刚刚醒,红着一张小脸,张嘴叫着妈妈。

柳如絮跑过去,将她抱起来,却感觉小樱软绵绵的身子,烫得有些吓人,她赶紧伸手摸了摸小樱的额头,“小樱,你发烧了?”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发烧的?”柳母听到柳如絮的声音跑过来,果然小樱的脸色红润得吓人,她伸手去摸,也吓了一跳,“很烫啊,小絮,得送医院。”

“嗯,妈,你给大哥打个电话,我收拾一下东西,让他送我们去。”柳如絮点头,然后就把小樱放在床上,这才发现小樱发烧的原因,靠近枕头处还有一块没有完全融化的冰块。

柳母知道了,大叫一声,“元元,元元,你给我出来。”

“妈,算了,先去医院吧。”柳如絮知道,就算是元元,那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说不定还是好心呢,怕小樱睡觉热着了,所以给加个冰块降温,谁知道结果害的小樱发烧。

柳母也知道,直接给柳建强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小樱就被送到医院去了,已经烧到38度了,打了一阵退烧针,又开了些药,就让他们把孩子给带回去了。

叮嘱家长,如果半夜烧起来,再继续喂退烧药就好了。

柳元元知道自己犯了错,在大人们回来的时候,奶奶还没有开口,就率先哭起来了。

柳元元原本就大小樱没多少,也是一个小孩子,见自己把妹妹害得发烧了,这心里也是挺害怕的,还好,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如絮将小樱放回床上,柳母在这边问元元,元元交代的情况,果然如柳如絮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是看到小樱睡得满头大汗,他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让小樱降温,结果哪里知道酿成大错,柳如絮原谅了他。

柳母也不好过多的苛责,虽然行为是错误的,但是又出于一番好意。

柳建强到了家楼下,就去接老婆回家了,所以,只有柳如絮跟柳母在,两人都把关注力放在元元跟小樱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家大门被人从外面拉了开来。

沈夫人冲了进来,她刚才是气冲冲的走了,可想了想,既然柳如絮不顾情义,那就算了,可小樱还是阿焌的女儿,爸爸心情不好,让女儿去陪几天也是应该的。

谁曾想,就听到小樱被害的发烧的事情。

“柳如絮,小樱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沈夫人推开门,气势汹汹的质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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