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三 陈观忧思武林宿命 少年推…
陈观说:“你有没有想过武林几千年来为何能流传千年的门派凤毛麟角?涣群的脸残人说他们几百年就要屠杀一次武林。你觉得有这可能吗?”
至临说:“没听过,如果有这样的惨案,江湖上应该有传说才是。”他往前几步问他的师父,剑舍掌门说没有,江湖历来没有哪一个门派能杀光所有人。
至临对陈观说你这是杞人忧天。
陈观说:“那为什么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武学门派只有两家呢?而且都是不怎么涉足武林的门派,有一个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它的名字。但你看,那些读书人,作诗写文的流派不比武林门派少,人家每一种都能流传千古。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至临说没有,但这不代表今日的武林不如昨日的武林,所以今日的大会是有意义的,是值得的。
陈观说:“算上剑舍那些残缺的尸体也值得吗?江湖武林有没有涣群门都会在几百年后消失,然后新的门派创立,继续重复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七星观和若厉就是很好的例证。我们的敌人不是涣群门,没有涣群门也会出现其他的门派,通过各种手段灭绝武林。我们的敌人是历史,轮回的历史。我们躲不过灭亡的结局,所以我们费力做的事是不是没有意义的。”
至临说他是书读多了,胡思乱想,什么历史的宿命,这是读书人的说辞,是不作为的理由,现在形势大好,不是退缩的时候,应该勇往直前,闯出一番天地。
陈观感叹他和至临不是一个年龄层短的,这些话他应该找姜秋林说,但他现在更是得意,如何能理解这么颓丧的话,他的话是没人能倾听理解了。身边的人都在兴头上,剑舍的好日子从今天开始,他不想装出高兴的样子了,那样很累。
剑舍的回到客栈,陈观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脑海里回闪的是涣群门脸残人的高招,轻易就能掀走高楼大厦,而斗笠男和黑衣男的剑术让人叹为观止,把神一样的涣群门都打得落荒而逃。他想武林门派只有像他们一样留存下去,一直留存下去,对抗时间和历史的宿命,才是有意义的,任何的盛名都是暂时的,只有永恒的存在才是武学的本质。这就是为什么那两个门派不参与江湖是非,他们已经看到了这一点。现在陈观觉得他也看透了这一点,江湖的荣誉对他来说不存在了。七星观被他爹和剑舍掌门毁了还没来得及重建,不然他这样的觉悟可以进去当道士了。
入道并不能出世,七星观一直都是武林门派,名为修行,入世修行,而神功盖世的涣群门却远在江湖之外,他们才是出世之人。陈观迷思,晚饭都不出来吃。
和他同样魂不守舍的还有至殊,见到涣群门的拳术,她把自己的希望从师父的身上挪到涣群门的身上,即使整个武林没有了那又如何,她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她没到茶饭不思的程度,她紧跟师父,师父到哪她就到哪。
剑舍掌门为不能在武林大会上为至殊出气而感到愧疚,但高兴有余,愧疚显得飘浮,这反而让至殊对他手中的贞利剑更加不信任,她已经看到拳头比宝剑还硬。
武林大团结,最可能搞破坏的王太冲都为明天的武林大会四处奔忙,为大家找了家酒楼,砖石结构的房子,不怕被涣群门的掀屋顶了。这才是为武林尽心尽力的人,所谓武林盟主和恰似武林盟主的陈力士,还在庆贺,也不想着钻研贞利剑。
乐而忘忧是人的本性,少年才回到客栈就把在酒楼里措手不及的失败忘个一干二净,坐下就是吃喝。刀神问他好久没练习风行天上了,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这么荒废下去,剑舍的人都能杀你。
少年无奈地说,那神功不是说练就能有进步的,以其不断重复一个动作,不如停下来思考,想好了再动手。这是钟瑜玟的行事风格,但不是习武的好习惯。刀神劝他好好习武,原地踏步就会落入剑舍归藏之列,最后抵不过他师父那些狂魔手下。
少年想到黑衣男和斗笠男的武功,确实是在自己之上,自己能拿出手的也就六壬神剑和离手剑,还有一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风行天上。这些武功都是离开师兄后才开始学起来的,都不精,六壬神剑还没夕惕的使得好。他想努力练剑,但没有提高,进入死胡同,自己也着急,但没有用,索性就先放着吧。
王聪说那春宫卷轴来看看还有什么武功合适的,多一门武学傍身,多一分胜算。刀神说没有必要,真正的高手只需要练好一门就行了,即使是一个门派里的一种剑术就可以。黑衣男就只会离手剑,他的离手剑能破涣群门的黑拳。武学没有高低之分,也不是靠量的积累,而是要精,他只需用心练好风行天上就能天下无敌。
少年对天下无敌不做幻想,他习武是被动的,缺乏内在的动力和目标,现在斗笠男和黑衣男几次相遇都没对他动手,他更懈怠了。少年对刀神说:“武功还是要练的,等大会结束后,我带你去找那个人,顺便让他指点我几招。”
刀神说:“你要靠自己,不要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