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流质之气
漆黑的光影浮现在凌天落的身体表面，黑色的气流从心脏涌出，流向身体各处，冰锥在一瞬间消融，黑色的纹路顺着断裂的骨骼延伸，断面处开始有着黑色的骨骼生长出来，将断骨接续。
黑色气流从四肢百骸中散发出来，凝实有如流质，黑色的骨翼从背部穿透而出，像是有着恶魔的利爪从身体里将他撕开。
公仪默转过头来，视线刚好对上那对漆黑的眼眸，凌天落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狞笑着。公仪默只感觉眼前一花，凌天落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只是看到那张脸上笑容的下一刻，足有数米的灾厄剑就挥斩而下，他本能地后退，但这一剑却不是斩向他的，所有的冰链应声断裂，凌天落手腕翻转，灾厄剑横扫而出，公仪默来不及闪避，只得架起手臂格挡住这一剑。
砰地一声闷响，随之是清脆的骨裂声，这一剑竟是直接斩断了龙骨！如今的灾厄剑虽然是由气息凝聚而成，但已经与实体一般无二，整个剑体如同一块巨大的黑曜石。公仪默倒飞而出，手臂上看不到血液流出，只有黑色的刃口和骨骼的断口在散发着黑气。如今的灾厄气息霸道无比，破败的能量疯狂地肆虐而上，蔓延到他的整个手臂，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公仪默当机立断，冰刀划过，将整条手臂砍了下来。灾厄剑上的力量也大得不可思议，一直到身体嵌入了巨石之中，他才停了下来。
凌天落却没有再管他，而是接住了冰梦，将她轻轻放在了地上。灾厄气息变得活跃起来，似乎想要侵蚀到冰梦身上，凌天落漆黑的眼眸中居然还有一丝清明，强行将灾厄气息压制下来。
看着怀中已经是血淋淋的人，悲伤的神情出现在眼中。冰梦的呼吸声已经非常微弱了，如同一根透明的细线，随时会断裂，“冰梦，冰梦！”凌天落轻轻地唤着，流质般的灾厄气息盘旋在外围。此刻，外在的任何事都无法再影响到他。
冰梦的双眼紧闭，只能看到一道血缝顺着眼角延伸而下。她的睫毛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无力地抬起手，顺着凌天落的手臂往上摸，凌天落不得不全力收束着灾厄气息，防止它伤到冰梦。
冰梦的手最终停留在了凌天落的脸上，血污抹在了凌天落脸上，有些粘腻的温热。冰梦突然笑了笑，“你是天落吗？”很轻很轻的一句话，轻到还没说出口就随风飘散，但凌天落读懂了她的唇语。
“我是。”凌天落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确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冰梦笑得更加灿烂了，哪怕是不断有着血沫涌出也不曾停止。“看不到了啊，外面的景象。”她说道。凌天落握着的手颤抖起来，他摸出那片冰叶子，贴上了冰梦的手。
“不是说好了吗？你给我这个，我带你出去。”凌天落压抑着有些扭曲的声线，好让冰梦能够听清楚。冰梦只是摇了摇头，笑容变得惨然。“或许你是对的，记忆这种东西，也可以作假。”
“哈哈哈，说得不错。”雷鸣般的声音从云端穿透下来，庞大的威压瞬间莅临。凌天落整个人都开始僵硬了，整个天地间仿佛停顿。只有流质的灾厄气息依旧涌动，世界静得只能听到些微的气流声。天空的云层被撕开，冰龙压着羽龙落下，羽龙此刻的龙羽一片斑驳，血渗着龙羽间的缝隙滴落，虽然有着生机在不断修复，却能感觉到那股气息的淡薄。冰龙松开了龙爪，任由羽龙坠落而下。
公仪牧依旧是冰龙的状态，气息和模样却截然不同。龙鳞更加紧凑，泛着蓝金色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意识波动将他与周围的空间隔开，金色的能量被彻底激发，沿着他的骨骼覆盖全身。体型不如原本巨大，却能感觉到庞大的能量波动传达出来。
空间随着公仪牧的移动而变化，好似整个空间都被他所固结。他饶有趣味地盯着流质的灾厄气息，并不打算急于出手。叶瑾羽确实如他所料，并没有达到真正的龙皇境界，汲取了冰梦的眼睛后他更是直接跃升到龙皇境界，这才发觉两者之间的差距是何其巨大。叶瑾羽凭借其积累强行拔升的气息根本抵挡不住。而下方的状态自他晋阶龙皇开始就一直在他的感知之中，直到凌天落的灾厄气息爆发，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你的记忆的确不错，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又说得准呢？”公仪牧似乎很有耐心，又或者是要让人见证他的强大，并没有再有动作。
突然一声轻响扰动了这片空间，翠绿色的流光一闪而逝，叶瑾羽所化羽龙化为满天龙羽，渐渐消失在原地。公仪牧并未动作，他心里明白，叶瑾羽若是想走，他还留不住她，毕竟也是接近过龙皇层次。
公仪牧周身光晕渐渐收束，重新化为了人型。慢慢朝着凌天落走过去，整片空间充斥着他的龙威，加上融入了冰梦的力量之后一举激发了他的意识能量从而晋阶成为龙皇，所以不仅有着能量层面的压制，还有意识的威压。
凌天落感觉到冰梦在发抖，如今连寒冷都不再亲近于她，随着生机的流失而变得越加凶险。周围的黑色气息开始律动，凌天落操控着流质的灾厄气息划开空间，如同一柄翼刀斩向公仪牧，翼刀在距离公仪牧一米处生生停顿，公仪牧已经能够排开空间，翼刀斩中了他面前的空间，一时间却无法突破。
公仪牧抬起右手，刹那间整个空间的能量都朝着他汇聚过去，冰晶顺着翼刀延伸成为一道冰墙，挡住了这一记攻击。公仪牧有些惊讶，以他如今释放而出的冰寒气息本该将其冻结，却只是将那股气息反弹而回。
空间随之一轻，所有人也都恢复了行动能力。凌天落抱着冰梦急退，突然觉得胸口一湿，冰梦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鲜血止不住地咳出来，将凌天落的胸口染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