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我是顽石

“你不懂人情冷暖，不知世态炎凉，凡事只凭自身喜好，从不顾及他人。”

“所以你虽世世为人，最终是免不了孤苦一生，与你有关之人，却也受你连累，不得善终……”

“每每临终之际，你便在佛前苦求，迄今千年之久，却始终无人回应，依然如故。”

“并非释家无情，而是你顽石本性难移，世事洞明，却不通人情，所谓天煞孤星，就是你的命。”

杨肖听到济公说完这些话，心里头虽然没有产生出真正的情感，却忍不住泪涌如注，磕头如捣蒜一般。

“你是神仙，你一定有办法教我的，一定有办法教我的……”

济公轻轻一挥蒲扇，杨肖便定在当场。

“人有三毒，贪，嗔，痴，沾得半分即为人性，多得少许，永堕沉沦，而你，独得痴之一味，必将蒙蔽你的双眼，让你永世不得脱身。”

“大师，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痴之一味，不知为痴，执迷为痴，务虚同样为痴，你人生浅薄，需要多听，多看，多感受。”

“可是，大师，你不是说我是顽石转世吗？感受不到人心冷，我自己也觉得像是这样，我知道我父母对我很好，可我感觉不到这种感情是什么样子的？”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也不可能把别人的感受强加到你身上，那个对你毫无用处。”

说罢，济公解开杨肖身上的禁锢，带他走出寺庙，看见户外广阔天地，对他说道。

“来来来，我教你一套睡梦罗汉拳，此拳可强身健体，帮助睡眠。”

见杨肖还想发问，济公用蒲扇挡住他的嘴巴。

“但最重要的，这套睡梦罗汉拳，可以带你遨游别人的梦境。”

“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的交流都是带着屏障的，这种屏障，有的来自于偏见，有的来自于自身的差异，是很难消除的。”

“让你就这么在人世间体会人情世故，无异于让你用竹篮打水，必然一无所获。”

“就算是心中所想，也有可能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前后差异巨大，极难捕捉最真实的人性。”

“但是梦里不一样，人在睡梦中，什么都有可能梦到，唯独不会梦到自己说谎。”

“这样的梦中世界，才是最适合你学习人性的人间课堂。”

“那么现在就开始吗？”杨肖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兴奋道。

“没那么快，一方面你要学会睡梦罗汉拳，另一方面，你年龄还小，要在这个虚假的世界，掌握到足够的知识和常识，最终直到你长大成人，拥有健全的人格，你才有资格去直面别人的梦境。”

“如果不加掩饰的，用你现在这种状态重返人世间的话，毫无疑问，你还会重走你前世的老路。”

济公打破了杨肖的妄想，还透露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把我像犯人一样关着吗？你打算关我多久？”杨肖不解的问道。

“佛曰，不可说，成长到你可以清醒的时候，你自然会清醒，如果你没有成长到足够的程度，10年，20年，50年，睡一辈子也可能。”济公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不醒过来，我的身体在外面，万一医院不想救我了，把我氧气管拔了怎么办？”

“就算不拔氧气管，我这么总是躺着，迟早也得躺退化了。”杨肖着急道。

“这你不用担心，且不说这家医院是你父母就职的医院，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治疗的。”

“而且你父母生前有帮你买过巨额保险，足够维持你的生命，就算医院不想救你，保险公司也不会让的，你要是挂了，他们赔的更多，你又不是真的孤家寡人，到时候反而会有热心的亲戚帮你找保险公司要更多的赔偿金的。”

杨肖翻了翻白眼，对方话虽然说的难听了点，但句句在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是顽石转世，足够特殊的话，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杨肖突然面色变得严肃，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是两个问题吧？我就一并告诉你吧。”

“像你这样的石头一共有三颗，你独占痴之一味，还有两颗，一颗化作灵猴，天生嗔像，战天斗地；一颗落在富贵人家，贪恋世间美色，却不知红粉骷髅，皆是浮云。”

杨肖读书少，他连济公都不认识，更加不知道，另外两个石头，竟是四大名著中的人物。

“神仙也是人变的，神仙也好赌，只不过我们赌的，并不是一般的事物。”

“世间最顽古不化之物，便是顽石本身，为了点化其他两个，我们准备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和一道说散就散的宴席，只可惜，效果颇微。”

“如今，轮到你了，别怕，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罢了，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他日佛前，我也会为你留一盏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