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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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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东语带勉强,质疑道:“你...恢复记忆了?”复又思忖片刻,自我肯定道,“想必是恢复了,如此,衡北,先送西洲少主走吧。”

闻言,屋内几人脸色骤变,荀歧的表情也立即变得可怖吓人,喝道:“住手!”衡北握着的利刃刚进了半寸,却听得此话,下意识的停下了,不知道是刺破了哪里,沈汐的血沿着脖颈开始往下流淌着,淋漓扎眼,她像是从齿间挤出的话一般,怒气低沉地道:“信不信我现在自绝灵台,永不超生!”

衡北面露不忍,握着利刃的手,松了几分。

沈汐喉头滚动,气弱却依旧有礼地对着衡北道:“多谢。”

修行之人最重要的是头顶的灵台灯若是灭了,才是真的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郁东一僵,虽然仍旧在微笑,眼底却闪现一丝暴躁,衡北瞧的分明,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他知道,就是因为沈汐,荀歧才一而再,再而三得以生活下去,或者说有活下去的i想法,这对郁东来说,是底线,是逆鳞,更不可用做理由来威胁。

果真,郁东边笑边说道:“幺妹长大了,总是会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什么以后再不相见,”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大的笑话,竟是放声大笑了起来,片刻又恢复温柔,手掌落在荀歧的头顶,低声道:“竹暮清,我能杀他一回就能动他第二回。”

荀歧怒视着郁东。

“何况,我有的是办法保住你的灵台。”

“轰隆!”

“台”字还未落下,雷声乍响,一道雷光劈在了沈汐的身侧,沈汐整个人往身侧一斜,瞅准时机将荀歧扑倒在地,可也猝不及防,脖颈上又添了一道新伤,雷光还在屋内肆意的落下,像是有人举着一把闪光的利刃,在小楼内张牙舞爪的胡乱劈着。

言灵?郁东几人见屋内横生雷电,心下也明了,定是沈汐的言灵召唤而来。

荀家二叔眼疾手快,立即撞开乞南,踢飞癸和,扯着竹七奔向在地上滚了几圈的沈汐。

这一变故横生,一下就失了控制,好不容易脱困的竹七,惊魂未定之际,竟嘿嘿笑了两声,道:“我看过,反派死于话多。”

荀家二叔转头扯着竹七,与沈汐两人背靠一起,方才的惊险使他仍旧心慌,手心冒着汗,却仍旧故作轻松的回道:“何意?”

竹七道:“就是说,要杀快杀,一叙旧,则有变故,”又咽了咽口水,补充道:“话本子上看到的。嘿嘿。”

荀家二叔赞道:“言之有理,多亏了我家贤侄婿...”这两货一回头,见沈汐竟是十分虚弱,血流如注,“贤侄婿!”“少主!”“贤侄婿!”“少主!”“贤侄婿!”“少主!”“贤侄婿!”“少主!”两人一声高似一声,哭嚎极其大声。

沈汐睁开眼,捂着自己的脖颈,虚弱道:“脱困了,真好,”指缝中血迹斑驳,他顿了顿,说话十分困难,扯动脖颈处的皮肉,总会有阵阵疼痛,道:“竹七,以后自己好好生活,叔,你也是...”

那二人闻言皆背脊一震。

这道,是伤在了要处?

“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人在我手上?”面前对峙的郁东微微笑着,身后是几名鬼使将乌黑的半死不活的龙用刀架着,他依旧眼角带,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随意道:“看样子,原来,言灵要结印这个说法竟是错误的,癸雉果真一如既往的蠢。”像是对沈汐几人胜券在握,不紧不慢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荀家二叔与竹七见状,立即转身护在荀歧与沈汐身前。沈汐咳了一口鲜血,将口中多余的吐出后,笑道:“若汲一直以为我是匹夫无罪,怀玉有罪...咳咳...”他喉间鲜血沥沥,咳嗽时有点阵痛,他艰难道:“果...真如此...”

荀歧颤抖着手将药粉洒在他的脖颈处,可血水实在难以止住,药粉几次被血水冲走,她心乱如麻,不一会像是药粉已经被倒完了,仍旧无用,手足无措的在身上翻找着,沈汐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语气艰难却难掩笑意地道:“算了,原本就是捡回来的命。”

竹七背过的身躯猛地一震。

荀歧还下意识的要翻找着药粉,衣襟也不见原本的纯白,都被鲜血染红了,沈汐半卧在荀歧的怀里,下意识的一只手伸手揽住荀歧的腰,将自己与她更贴近些,一只手极力的拦着荀歧,口中仍旧不停地道:“嘻嘻,现在想想,你说的那块玉,竟是你...我好高兴...你别费心思了,你听我说,我第一次与竹七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是智园的小丫头了...好好活着,不为谁,为你自己...”恐怕有些失血过多,头昏眼花之中竟是见到荀歧的眼角似乎裹着泪,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还要弱,瞳孔开始有些涣散,喃喃道:“你...花了眼...还是我花了眼...竟是看到你身着白衣踏雪而来...”

公子只应画见,定非尘土间人。

声音慢慢弱了下来,直到,毫无生息。

小楼内的雷电瞬间停息了下来。

荀歧将沈汐又搂紧了些,丝毫不介意身上的粘稠腥气。

竹七背过身影开始痉挛,明明自己也有话想要对少主说,可现下却只能强打精神与对面的这四人对峙着。

衡北讷讷道:“我不知,他会这样...”

会这样突然冲破禁锢,只为了荀歧活着。

忽然,一声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语气十分暴躁且不耐烦:“这就是你选定的西洲神?你瞅见没?都快挂了!”

四方鬼君皆都脸色微变,观望他们神色,来人,疑是旧相识?

竹七因着担心自己的分神之时,对方会偷袭,迟疑片刻,他仍旧一动未动。身后一黑一白,两男子脚踏小楼窗边而入,那白衣男子如触水温凉般模样,看着十分舒心,身旁一身着黑色衣着的男子,脸色满是不耐,那白衣男子斯文有礼道:“鄙人麒麟,”右手一指,捏了捏黑衣男子的衣角,又放下,道:“身旁玄冥,”黑衣男子嫌恶的将他的手触碰之处掸了掸,那自称麒麟的白衣男子顿了顿,似是解释又似自言自语道:“受荀步追魂符招引而来。”

这人单说荀步,定是无人知晓,说到追魂符...竹七诧异的撇了眼荀家二叔,他无声的尴尬笑笑,却听之前发声的暴躁之声又道:“荀步你现在这么老了吗?是不是也快寿终正寝了?”竹七虽是没有回头,却也知这声音大抵是麒麟身旁那位玄冥所说。

原本荀家二叔的笑容已经十分尴尬,闻言嘴角更是僵硬在一个莫名的角度。

这下场面更是莫名,这二人出现之后,四方鬼君始终保持着护卫的警惕动作。竹七暗自警醒,怕他们会来个鱼死网破,哪知,那玄冥的下一句不仅没有让气氛更加剑拔弩张,反倒是走向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状况,

——“白泽去了南冥洲。”

四方鬼君闻言,如临大敌,顾不得手上那条黑不溜秋的黑龙,瞬间搭起灵桥,狼狈的窜回了南冥洲,没错,竹七敢肯定,是狼狈,光看背影就是慌张错手之相,不知来人是谁竟是让着四人逃窜而去。

衡北回头望了一眼地上抱着沈汐的荀歧。

见这四人真的走了。竹七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转身跌坐在地上,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默然回首,只望着在荀歧怀中闭眼的沈汐,开始无声的哭泣,最初只是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眼泪不停的落下,人木呆呆地,也不知抹眼泪,任由眼泪汹涌,毫无所觉。他从前那般落魄的离开西洲,不曾哭过,风餐露宿,也不曾,一人流浪那些年,更不知眼泪是何滋味,之前的少主身死,自己心中心绪万千,更多的是惋惜,气愤,满心的捉拿真凶,如今看见少主在自己眼前闭眼,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宣泄此刻的情绪。

仿佛转眼之间,看到了西洲的茅屋,自己没日没夜的站在西洲的门外,屋顶,后院,偷看少主一天一天的长大,少主小时候真的会问好多问题,也很想出去,可自己为了他的安危,总是不愿他出去多走...

念及此,倏地一下,他从无声的落泪变成了放声嚎啕大哭,不甘心,委屈,难过,痛苦,愤怒,后悔,五味杂陈的情绪在心中不停的翻滚,汹涌澎湃,如果,如果,这一次,我始终没有答应让他出了西洲的地界,他是不是不会出事,这样想着,他默默的化出手中的灵剑。

荀歧也失神的搂着沈汐不言不语,沈汐脖颈间的血已然凝固,她早已听不清任何人的话。

那黑衣玄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白衣麒麟道:“恐怕以为西洲这位逝去了?”

荀家二叔也跟着啐了一口,眼角斜斜的地上两人,数落道:“你俩再这样,他定是必死无疑的。”

竹七正是伤心之际,荀歧也神魂难知一般,落寞失神。

荀家二叔却不等这二人再继续萧条,忍气怒骂道:“人还没死呢!你俩嚎什么丧!”

荀歧慢慢放松沈汐的身体,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脸色已然不仅仅是凝滞,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戚戚然,喃喃自语道:“是吗?”方才那么多血...

竹七一把抹掉眼泪,抓住荀家二叔的手,愕然又兴奋道:“叔?”

用的着的时候就是叔,用不到的时候,就是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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