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残酷地狱（下）

幸好有粗大的铁链绑着，限制着，没能咬到，只差十来公分，阴笑着掉了回去。说：“阎王爷，刚才派遣我的一具魂魄，飞上去察看了一下，那俩位朝廷命官，只求光宗耀祖的人，貌似真得死了。”

那一直沉默的“地藏阎王”，貌似终于也忍不住，啃噬了几口人肉，悲怆凄惨说道：“有你这样阴毒的军师，无论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难怪都能坑杀、毒害那么多的英雄好汉。”

“地藏阎王”说罢，貌似忍不住，恶狠狠地吐了一口那“牛判官”。

那“牛判官”闻言，悲中带愤，阴笑不止，自残一样的用力呕唠，直到唠出一大堆脓血，一半是自己的污血、一半是他人的鲜血。

狂笑道：“我阴。哈哈！也不瞧瞧你自己，说是阎王，天下再也没有像你这样悲惨的阎王，天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冤屈。你看不见自己，那就瞧瞧我，你比我还寒碜一百倍哪！”

“塞着人肉的嘴中，据然还有正义。想想当年，在阳间，你是一位万里挑一，俊朗风流，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却偏要个什么招安，为你那可怜的抱负，半吊子墨水……。还昧尽天良，杀戮了……。”

“地藏阎王”怒不可揭，大声狂叫：“住口，住口，不是我的错！绝不是我做的孽！”

听到摇滚之声，阵阵激烈的碰撞，先前那变形扭曲的“判官魂魄”，时而冲出地穴，怪笑不止；时而披头散发，张口獠牙，满嘴喷血。任何胆小之人，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猛然间，“牛判官”收住阴森狂笑，用它的一具魂魄，用力撞出一块石像上的断石，飞到地穴之上，威严喝道：“什么鬼！躲躲藏藏，还不快快出来拜见。否则定要火烤油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过了好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东面，地穴深处，有几下惨叫之声，一切又重归寂静。

“地藏阎王”木然说道：“那倭人偷走了蟒蛇幼仔，史前巨蟒哪能放过他们呢。这有了灵性的庞然大物，还不就是一条蛟龙。”

“想来，这史前巨蟒，早在女娲，人之初时，就已是稀罕之物。传说寿命有上千年。当年，我来此处，就见有被巨石卡住的巨蟒，已不下几百岁，掐指计算，我们被困近逾上百年，这史前巨蟒也将近五百年了。”

“它俩一走，我这心里头却是怪怪地，说不出是同病相怜，还是愧疚难耐。”

那“牛判官”冷冰冰接口道：“请问我尊贵的阎王，又起什么假慈悲呢？这俩怪物，既是上天派遣，看守地宫的恶兽，也是为我们阎鬼，诞送食物的畜生。”

且听“牛判官”叙述道：

想当年，我俩降罪受罚，被天帝投困此域，本以为就要被活活饿死。却不知从何而来，钻出这另条一巨蟒，且为雄蟒，世间再无第三条。俩蟒一公一婆，如天地初开，万世重逢，烈火干柴。

不久后，那条七寸被卡，大半个身子被困缩在头顶洞中的雌巨蟒，产下了第一条幼蛇，居然活灵灵地掉到我口中，哈哈！天，居然是这样不绝人之路！一窝十仔，分吃两月；留几条，吃地鼠、蚯虫养之稍大，再吃之，可以裹腹好几个月。

再到春夏雨汛之季，有暗河冲进来的鱼虾，可以裹腹。到了秋季，那蛇两相恩爱，再产一窝幼仔。得而食之，如此往复循环，也合乎自然法则中的物竞天择，食物链之环环相扣，之宇宙小洪荒。

说到后来，连这毫无人性的“判官”，也是止不住得口音发抖。尤其是，每回圈养小蛇，那条能在石洞穴中辗转，看得真切分明，却是勾不到、咬不着的雄巨蟒，那抓狂怨恨到极点的样子，倒才让我们俩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物以类聚、有得一比。哈哈……，活生生地看着幼子被生吃，千刀万剐，哦、哦、喀、呛啊……还要从口中吐出，它自己尚且温饱难求的鱼虾、虫兽，前来喂食它这即将成为人俎的两条唯余的小幼仔。

“哦！真好，天地安排的真绝妙。现如今，这目睹和忍受了近百世的骨肉戳戮、生离死别的巨兽，哪能容忍任何留有一丝余温、还能动弹一下的生灵，存在于它的面前呢。肆无忌惮的复仇吧！天翻地覆的复仇吧！杀死一切到此的，为任何一点欲念而来的人类吧！”

“哪怕到最后把我们俩也吞噬，啃咬一万遍！我也说，我很痛快！你是上天派来为我报复人类的替身。哪怕地宫就此淹灭，万劫不复！我也说，我死不悔改！”

其实我真得尽力了！付出的不单单是生命，意志，还有天道和人伦！好像是阎王、地鬼自言自语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