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八青瓷，六国寺院（上）

“飞侠客”在传授武学之时，叶晓艺望见山坡下，有一小队官兵扛着几具尸体，来自飞瀑那边。就纵身上前，尾随偷看。

没有熟悉的身影，也没有“熊怪”的尸身，扛着的是“四雄大战”中被巨石推下瀑布的装扮成衙差的年轻的禁卫军官的尸身，血肉模糊，被涧水凝结成冰的霜雪包裹着；像是几杖硕大的骑士勋章，散发着光怪陆离和圣洁色彩的冰雕作品。

如果身临其境，你会憾慨，你会落泪，你会觉得战争不是那么悲惨，甚至会为一次次的“圣战”喝彩，想参与“圣战”，化身为金戈铁马后的英雄纪念碑。

听官兵们议论说，真得找遍了，只见一具布有箭伤的类似大灰熊的兽身，亲眼看着几位乡民割熊掌、剥熊皮、挖熊胆，不会错，真是只类猿大灰熊。

叶晓艺听了上述话语，不知心里是个啥滋味，默默无语，转身走向盧恪慧。

盧恪慧转身，看见暗然失魂的叶晓艺，多想走过去，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一下，接着，就像小时候过家家一样说：“乖，跟我走，跟我回家。”

盧恪慧总能若隐若现的看到，红红脸蛋，见人就笑，一蹦一跳年少的晓艺哥，像戏台上充满忠君爱国的小武将的样子，永远存储在记忆脑海中，怎么抹也抹不去……从拜年走亲戚的路上回来，从捉泥鳅、采蘑菇的山野中走了回来......

树稍上空，“飞侠客”的话音渐远，命回星宿。由远及近的打斗声，虽然变少，但剩下的打斗，更凶狠，更誓不罢休。一个粗犷的叫声：“小鼠贼，自作死，倒真便宜了你；当初那些军情机密，原来是被你窃取。据然还能活到今天，真想撬开你的嘴、活抽你的筋。”

有人接口说：“打扫战场时，对着身躺在地的官兵、朝廷走狗、梁山奸党，明明一个不漏地捅心窝、补刀子过，应该没记错也包括这个“鼓上蚤”。可他据然还活着！也难说，真有什么天机、永生之门、时空通道。”

一个声音接口啐道：“呸！都是些为当朝权贵服务的假道士、臭和尚们编的谎话，专门欺骗我等贫贱老实人。那怕圣公天国早不在，义军将士都灭绝，我仍坚信这一个理：刀枪之中出真理，博杀之中出天子。公理、正义，都需要坚硬的拳头来维护。”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那就打，我们接着打，打个你死我活！”

话音未落，从清岩寺方向，刮来一阵浩大的飓风，满山松柏折腰狂摆，冰雪漫天，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扑向在场所有人。睁不开眼睛，看不清对面。几乎所有人都站不住脚，被刮得东倒西歪，只能用力抓住身边的固定物。

盧恪慧腿上肩膀上受伤，自然站不稳，伸手叫着：“晓艺哥！”

叶晓艺想用力抓着盧恪慧的一只手，终于十指相扣。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原因，盧恪慧紧闭的双眼流下了眼泪，叫道：“请抓紧我，救我，别让他们带回那边去……”

又放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快去救你的伊娅，快去清岩寺，有你想要……”

这飓风刮得着实奇怪，下雪之前、变天之时刮大风是正常，可这大雪下得正旺时，在这江南一带刮起龙卷风，确实万古少有。也就十来分钟，飓风突然停止。

成闵带着一队官兵过来，好像根本没有被什么大风吹着过的迹像。叶晓艺见状，抱拳满怀欠意说：“恪慧，我先走一步，官兵自会救护你，成将军人好，还认识你大哥。”

再说天亮时分的清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