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方大小姐,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且说小将军盧德恪,听到炮响,就让姐姐盧恪慧带队,骑马赶了回来。见到地上昏迷的家丁,就叫随从照看,自己则沿着车痕往前追赶。摸约几里路后,才听见前面有声响。变得跟机械人一样的傻大个成戟,正挥刀乱砍,成器带着的一小队人马,个个惧怕,不敢上前。成器连声喝道:“大哥,休要发狂!”只是毫无用处。
盧德恪纵马上前,阻拦说:“成壮士,意欲何往?快快推回。”
成戟头也不抬,一把越过炮架,闷声不哼,劈过来。盧德恪根本没想到这一则,一阵悲痛的嘶鸣,座下心爱的战马,一只前腿被劈成两断。盧德恪飞身跃下,躲过迎面劈来的第二刀,用长枪尾端抵住成戟的心窝。成戟一手抓着枪杆,一手拖着大刀往后退步,嘟嚷着:“青、青柴霸,还、还我爹娘;轰、轰你姑奶奶的;一、一担青柴,害我双亲!大、大炮啊大炮!当你怒火中烧,点燃胸腔之时,就算是从不压人的山丘,今天,我,也要把他夷平!”
趁着盧德恪压制住成戟,成器上前,几个耳光狠狠扇了下去,骂道:“别乱嚷嚷!爹娘是因为砍柴不小心摔伤,再被虫蛇叮咬而死。以前虽然常常犯混,却从来不会出手伤人。估计他是中了邪,被荒山恶鬼,附了心魂。”
可能是几大掌巴的原因,惊动了昏穴,成戟一愣之后,跌坐在地,一手捂着胸口,痛哭了起来:“娘亲啊娘亲,世上也只有你疼我,二弟他们又在欺负我了。”
一帮人见状,也是哭笑不得。盧德恪递给他一块干燥的麻布,叫他站起来,自己擦干沾满湿泥的裤子,又递给他一双完好的鞋子说:“听老一辈人讲,你娘亲,鞋子做得可结实着呢。”
接着对劈断前腿的马匹心疼不已,叫人帮忙救助,包扎伤口。且按不表。
再说盧笙,背负着“藏有私房钱的包裹”。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持着木棍,猫腰前行,只顾赶路。路上隐隐约约的杀气和打斗声,一概忽略。终于,在夜半时分,来到晓艺哥的家门前。
用晓艺哥交待过的暗号,试了几下,不见动静。院门铜锁虚挂着,也没上门闩。心中一惊,进入院子,借着烛火,厅堂中有准备好的酒菜,梁钩挂着新鲜的猪肉,宰杀好的鸡鸭;伊娅亲手种得一些瓜果蔬菜,和平日里晾晒的干货山果;井井有条,充满着烟火人家的气息。
屋后沟渠,涓涓的流水声,正应了那一首古诗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忽然听到几声寒鸦,惊恐悲切的鸣叫,绕过屋顶上空。盧笙心头一紧,探看两间卧室,不见人影。走出院子,沿路察看,在一个叉路口的小树枝上,挂着一条纱巾。像是伊娅平日里用来扎系额头“胎记”的纱绢,素净的纱绢上,绣有一个“小苹果”(野山楂),配有几张绿叶,简单生动,充满异界明快的画风。
用别具一格浪漫少女的风情,曾绣有五块用来裹系额头“胎记”的纱巾。分别绣有“小苹果”(野山楂),“小葵花”(单瓣野菊花),“小仙桃”(伯乐果,见多识广的雅萍则把它称为吴越相思豆);另外两块应该有特别含义,“小花魁”(红芍药)、“小燕禽”(年年飞来筑巢屋檐上的长尾南海燕)。
沿途追察,在离盧氏总族长家不远的地方,断了踪迹。
巷口中窜出一位穿着邋遢的大小孩,“大眼蛋”的亲弟弟“二狗蛋”,偷偷的对盧笙说:“不久前,瞧见几位官兵,扛着一个女人进了大院。”“二狗蛋”深夜游行,估计是想趁着下雪的冬夜偷摸点什么,以作为熬过寒冬的“储备粮”;自从他唯一的“小伙伴”成仁“失踪”后,“二狗蛋”就经常失魂落魄,形影孤单地游荡在村头巷尾。伊娅见着可怜,遇见了,如果有,总会给他一两个瓜果吃。
盧笙听闻此言,一筹莫展。一边准备飞鸽传书给叶晓艺,一边在附近瞎转悠,想办法如何营救。“二狗蛋”自告奋勇说,他可以钻狗洞,一探究竟。可刚爬进去,被大黄狗发现,差点被咬,侥幸逃了出来。
忽然背后一阵清风,有人拍了盧笙的左肩膀,往左转身,却发现“女飞侠”盧恪慧,笑着站在右后侧,说:“盧大算术家,偷偷摸摸地在做什么呢?”盧恪慧打着火把,被雨雪淋湿的青衣劲裤,使身材更显得苗条挺拔,发稍上沾着点点雪白的雪籽,熬是好看。刚才带“兵”回庄,瞧见鬼鬼祟祟的人影,施展轻功过来探看。
盧笙就把疑虑告之。盧恪慧表露出一付侠肝义胆的风范,说:“待我上前一探究竟,如果真是无故绑架,我盧恪慧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说完,施展轻功,攀上屋顶。总族长家可是当地的一处大宅门,几十间房子,一时难以探清。在一个房间中,仍亮着灯笼,挤着一屋子的人,她的母亲据然也被邀请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