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马寺刀
小女子的三记耳光,下手并不重,隐约有几丝娇小的指痕,印在晓艺脸上。
一个坐在车辕上背对着,害羞撒娇;一个微愣着站起身来,自觉没趣。
猛然间,两根削成杂乱尖头的大竹棒,不知从何处,飞射过来。叶晓艺来不及拨剑,纵身跳起,两手接住,一只左手被竹节篾钉割破,鲜血直流。
黑衣女子转身大怒,喝道:“敢胆背后暗算!”
手持双刀,飞跃腾空,砍向雨篷布。轻功了得,刀法飞快,眼花缭乱,只是一眨眼功夫,一块篷布被划成漫天棉絮,逢布下的人抱头乱窜,捂伤直叫,有被削去头发帽子的、有被割伤肩膀背部的。这黑衣女子,显然刀下留情,并没砍中要害,伤及性命。
冷不防地,俩个彪形大汉从楼上跳下来,各举着一条大板凳,凌空砸下。
叶晓艺双手紧握铁剑,用力劈向左边,厚板凳应声折为两段,彪形大汉被剑力波及,连退几步,大叫:“好剑法。”
黑衣女子轻仰后飞,只差半尺距离,躲过右边一击。几乎同时,右边彪形大汉慌忙,躲过叶晓艺斜踢一脚,随手把厚板凳,抛向马车。
黑衣女子与叶晓艺,俩人一左一右,护到车前,挥刀砍挡,把这大板凳,劈成几段。珠联璧合,一气呵成。
左边彪形大汉,竖起大拇指作夸奖状,同时向右边彪形大汉使眼色,俩人都蒙着脸,迅速溜入街巷,逃跑。
黑衣女子想追赶,却被刚才困在篷布下,缓过气来的痞子们拦着,马车中,那动听的嗓音又响起:“赵姑娘,别追赶!小心中计,还是办正事要紧。”
黑衣女子这倒听话,急忙回到马车坐驾上。身后,赶来一队县衙官差,见状,连忙喝住众人,清道开路。
黑衣女子脸色微微一红,抱拳说:“多谢叶少侠,出手相助,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接着,驾起马车往前而去。旁边,多了一个威武健壮的汉子,骑马相随。
叶晓艺向一位官差打听:先前与王赫、吕稽同行的年轻军官,是否在县衙上。
官差回答说:“钱校尉、张校尉,连同这些日子巡查各处的,殿前司、侍卫亲军等等来自京城,各处大小军尉在昨晚一夜之间,全部撤走,应该有什么京城大事发生,赶回处理。”
只见黑衣女子,骑马转身回来。轻轻一挥手,叶晓艺伸手接住,是一个用手帕抱着的小药瓶和一张小铜牌,说:“这是最上好的创伤药,请涂抹一点到手上,会迅速愈合,而且不会留有伤痕。”
又说:“来日,如果碰到危急,可以手持信物,到京城衙门求助。切望少侠不要嫌弃,不理会我等一点心意。”
说到最后一句,脸色一红,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只见铜牌上刻有“侍卫亲军御林教头赵每文”。
叶晓艺抬头望天一会,拱手告辞官差,纵马“沿着大路”,往东乡飞奔而行。
来到一个通往县城的官道要塞,东渡“白马寺”小周村。村边路口上有一间小寺庙,名叫“白马寺”。正殿上,插着一把乌黑发亮、通身用上古玄铁铸造的“关大刀”。
这口“关大刀”,重百十来斤,传说魏晋时期,一黑脸大将,身怀一白脸婴儿,身负重伤,长途奔走,避难到此,用力一插大刀在地,以柱身子,然后口吐鲜血而亡,怀中婴儿化作一匹白马,四蹄奔腾,跃入溪湖,阻水断流近十余里,得以展现溪底一巨洞,直通东海而去。
附近村民奇异之,就在此建造白马寺。有工匠,把这玄铁大刀,入土一端刀柄,连同石阶铁栅基石,塑在一起,没入一尺有余。近千年来,方圆百里,往来客商、武夫没人能拨出。
与芦沟潐盧家庄的镇村大刀,并称为憬云峡三大神器。
虽有千年,此大刀仍是毫无铁锈,刀锋毕露,乌黑发亮。只因为,县中一位名叫唐更的“名人”,半痴半傻的汉子,以为寺庙刻画神鬼符咒,打更为生。
因为十年前的一次偶然路过,这唐更“名人”,一有空就到白马寺中,擦拭这把“关大刀”,口中念念有词,十年如一日,这把大刀被他保养得锃黑发亮,锋利见刃,如同初铸。
这段日子,还不时围扒着“关大刀”,不知捣敲着些什么。
叶晓艺跨步走进寺庙,劲直拜倒说:“武圣、武俑在上,当初年少,晓艺落难,杨兄等人前来接应,于赤岩不远的寺庙,结拜为生死兄弟,悔不当初,救不得杨兄,今日我叶晓艺拼死也要救得杨兄之妹杨帼,要不空怀一身力气!无异于一只狗熊。”
又说:“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身无趁手兵器,今想借贵寺宝刀一用,以镇慑之。”
说完,就起身凝气,双手紧握,欲拨大刀。却是纹丝不动,来回用力摇晃,似有松动,见刀柄垫石处,有新近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