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颐月
“好看。”
“那便赠与兄长了。”
周颐煦没有接,继续道:“你当真找人杀他了?那是太尉府的二公子,平日里纨绔一些,若有得罪你,给些教训就好了。或者你告诉孤,孤替你解决。那木可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今日早朝他端着官服官帽,素衣上殿。”
“父皇已经下令让张程彻查此事,张程素来铁面无私,又难缠,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可凡是经他手的案子……”
“兄长今日来若只是说这些,那便请回吧。”江颐月不等他说完,便将掌中的珠子收了回来。
“你……”周颐煦是真被她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到了。
“孤好歹也是大周的太子,你便是这幅态度……”说着,他竟还笑了起来。
江颐月素来就是这个性子,他若真去计较,每回受气的都是他自己。
“你既叫孤一声兄长,那你便老实告诉孤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孤也好替你想些法子。”
周颐煦语气软了些下来。
他这太子做的可真是憋屈,这要是传出去,他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太子殿下,请回吧。”江颐月侧过身。
这是连兄长都不愿意叫了。
“江颐月!”周颐煦这一声有些咬牙切齿,却偏偏跟打在棉花上一样,不闷不响。
“拿来。”他朝她伸出手。
江颐月撇过头看他,清亮的墨眸没有任何波澜。
“不给了。”
“你…算了。”周颐煦一甩衣袖,大步朝外走去。经过的江颐月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说:“你有些日子没进宫了,母后有些想你。”
周颐煦走后不久,江颐月依旧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看着石桌上的散落的玉珠,左手紧握住掌心中的珠子。
竟然…重生了…
“啧。”江颐月轻笑一声,“祸害遗千年倒是不假。”
“小姐。”
莲祁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卫,手中端着一个木盒。
“殿下派人给您送了些东西。”
“见过小姐。”玄衣侍卫将盒子呈上。
江颐月记得这个人,周颐煦身边十二暗卫之一。可她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敷衍一句:“莲祁,打开。”
莲祁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将木盒打开。
木盒有两层,第一层装的是个小瓷瓶。
紧接着那玄衣暗卫道:“殿下说,小姐是个女儿家,留不得疤痕。”
江颐月记得上一世,她是直接连人带物都扔了出去。她当时是有些生气的,可如今重生的劲儿才刚缓过来,也懒得和周颐煦计较什么。
玄衣暗卫见江颐月没有发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莲祁继续将第二层打开,那是满盒未曾穿孔的玉珠,比散落在石桌上的那些还要夺目、清透。
暗卫道:“殿下一直知道小姐喜欢玉珠,便让人从各地搜寻了这些。做珠串也好,观赏也罢,只是小姐莫要伤了自己。”
江颐月眉眼生得漂亮,尤其勾唇笑的时候,任谁都失了魂。她上一世从来不在乎他们给自己送了些什么东西。可如今,她看着那白色的小瓷瓶和满盒的玉珠,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指尖和掌心似乎都有些疼。
“殿下倒是有心了。”
暗卫晃神片刻,随即低下了头。
只见眼前伸来一只手,指尖上一点血色凝结,掌中躺着一颗青绿染血的玉珠,旁边还有被指甲弄出的一点月牙状的印记,隐隐渗着血。
*
东宫。
周颐煦匆匆回了宫,便有一个暗影闪过。
“孤今日出宫去镇国公府的事不要让母后知道。”
“是。”
周颐煦刚踏进寝宫,便有侍女上来替他更换衣裳。
暗卫继续跟在周颐煦身后。
“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殿下,当日一同在场的只有姚华楼那位花魁,可就在昨日她便突然消失了。”
周颐煦凤眸微眯,脸色沉了下去,“消失?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在木凌死后消失。”
“对了,除了香囊,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未曾,关于小姐去过姚华楼的痕迹都已抹除。”
黑色缎袍广袖,金丝滚边,绣着暗云祥纹。墨发以金冠束起,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可只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在江颐月面前,他可以是兄长,但更多时候,周颐煦是大周的太子。举手投足间,是与生俱来的压迫与尊贵。
“无论如何都要在太尉府的人之前找到她。另外,再去确认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人见过颐月,一个都不准落下。”
“是,殿下。还有一件事,刚刚林九传来消息,太尉府的二公子是被人一刀割喉至死,以及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倒像是江湖做派。”
“当真?”周颐煦挥手让侍女退下。
“林九趁无人时亲自验的伤。”
这就有点出乎周颐煦的意料了。
他怎么不知江颐月何时与江湖中人有联系。
“让林七盯一下镇国公府近日有无江湖人士进出,一旦发现有对颐月造成威胁的一律不留,处理的干净点。”
“是,殿下。”说罢,那暗卫就像影子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没有出现过一般。
周颐煦坐了下来,父皇那边他倒是能瞒过去,至于这张程,倒是个好官,就是死脑筋又难缠。
“殿下为何觉得她会杀木凌?”
周颐煦还在想着张程的事,殿外就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