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假象，为求自保

翌日，柳宅绣楼中。 柳冉刚醒，还没有起身，鹰王就来了。 鹰王嘴角嗜着笑，道：“冉儿快些梳洗打扮，我准备了惊喜给你。” 安锦舒帮着柳冉简单收拾好。 鹰王带着柳冉来到宅子前院，那里聚着乌泱泱一群妖，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托盘，旁边还堆着几十个箱子，摞起来能有小山那般高。 柳冉瞧这阵势，好奇问道：“大王，这是？” 鹰王拍拍手。 妖们将托盘上蒙的红布齐齐揭下，各式精美嫁衣跃然呈现。 柳冉先是一愣，她满脸惊喜，感动的说不出话来，鹰王见到她喜悦的模样，就知道为她所做这一切都值了。 鹰王认错道：“之前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对。” “我让手底下的妖连夜置办好，又怕不合你心意，挑了十几件款式不同的嫁衣，让你看看喜欢哪种？” 柳冉踮起脚尖，在鹰王唇边浅浅落下一吻，她眼眸亮晶晶看着它。 鹰王被取悦到，反手钳住柳冉纤弱的脖颈，欺身而下，辗转加深了这个吻。 众妖齐齐垂首。 柳冉娇憨一笑，欲拒还迎道：“大王，这还在外面呢，我先挑嫁衣。” 鹰王知晓她脸皮薄，收起逗弄的心思，放开她去挑选。 柳冉在每个托盘前面驻足，翻开来回比量，眼睛里盈满认真，鹰王也不急，慢慢等着她。 安锦舒跟在柳冉身后，看下一件嫁衣。 狸月抬起头，与锦舒仙子对视，她带着嫁衣，成功混进柳宅。 安锦舒颤了颤睫毛，她转头笑着对柳冉说道：“小姐你看这件，暗花缂金丝勾得多精细，鸳鸯石榴的图案，寓意也很好。” 柳冉满意点头，“是啊，绣工真不错。” 她回到鹰王身边，甜甜说道：“就这件嫁衣。” 鹰王见冉儿喜欢，它也跟着高兴，爽朗一笑，“赏！” 狸月上前两步作揖，“谢鹰王！” 狸月领了赏赐后，又抬眼仔细端量夫人的身形，说道：“夫人身形纤纤，嫁衣腰身处有些宽大，夫人得穿上一试，以做调整。” 鹰王拿起托盘里的嫁衣，虚虚比量了一下，“唔，是有些大了。” 狸月问道：“不知鹰王婚期定在何日？我好赶在之前做出来。” 鹰王倒是没考虑过。 柳冉念头一转，想定一个好日子，“五日后是六月初六，乃上上大吉。” 鹰王沉吟片刻，“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 见冉儿不情愿，鹰王立刻改口，“那个日子好，就算再急，我也能操办好。” 它是见不得冉儿有丝毫委屈。 柳冉展颜一笑，她跟鹰王商量，“一会就让这个绣娘跟我们回去，让她按着我身形裁量修改嫁衣便是。” 鹰王自然答应。 它又命手下的妖，将那些沉木箱子都打开，里面堆砌满满的金银珠宝，险些溢了出来。 “这些都是我的聘礼。”鹰王咬着她耳朵尖说着。 柳冉含笑道：“我很喜欢。” 等敲定好聘礼和嫁衣后，众妖退去。 鹰王和柳冉牵手回了绣楼，狸月就跟在他们身后。 到门前，柳冉却拦住鹰王。 她含羞带怯的开口，“大王提前看我穿上嫁衣，那等成婚当日，我又怎能再惊艳大王的眼呢？” 鹰王嘴角上挑，愉悦道：“是我粗心大意没想到，我这便走。” 他吩咐道：“伺候好夫人。” 安锦舒和狸月垂首称是。 她们进到屋子里，从窗户往下看去，确定鹰王真的离开后。 狸月抚摸着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吐了吐舌头，道：“妈呀，吓死个妖了。” 天晓得，她心虚后怕成什么样。 狸月这是第一次有机会，能正视这位传闻中的鹰王夫人，她左瞅瞅右看看，狐狸眼中写满了佩服。 “能在鹰王身边，脸不红心不跳的斡旋这么久，心里素质得多强大。” 柳冉黯然垂眸。 安锦舒戳了戳狸月，“别浪费时间，说正事。” 安锦舒一边帮柳冉穿嫁衣，狸月边拿出软尺记下需要改动的地方，边说道：“我已经摸清柳宅的位置，锦舒仙子布这个局，是想？” “鹰王身受重伤在先，又知他弱点是酒，现在只有大婚这个场合，它才能喝多，介时我们联合动手，胜算会更大。” 这是安锦舒权衡再三，想出的办法。 且大战触发，这里离庇护所很远，酒精能扼制住鹰王妖气，减少波及凡人的可能性。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狸月不敢耽搁，生怕鹰王会怀疑，飞快完成测量的活计，安锦舒送她下楼，去找鹰王回话。 狸月垂首道：“在下已经清楚夫人身量尺寸，夫人在嫁衣几处地方提出，再添些别的花纹，那在下就先告退，抓紧赶制。” 鹰王皱眉，“不能留在这里改？” 也方便冉儿时时和绣娘沟通，做出让她最满意的嫁衣。 狸月按下心底紧张，回话，“缝制要用的丝线很多，宅中就算有，也怕颜色不全。” 鹰王点头，又问道：“你是夜赫手底下的？” 狸月称是。 鹰王叮嘱道：“若嫁衣缝好了，我再赏千金，若弄不好，小心你的爪子。” 狸月面露惶恐，当即保证，“在下定尽全力！” 鹰王摆手，“退下吧。” 狸月从柳宅里出来的时候，腿肚子哆嗦个不停，都直打转，她疑心怕有妖跟踪，先回狐狸洞找夜赫。 狸月直接道：“我有要紧事，要回庇护所。” 夜赫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尽管回，他又没拦着她。 狸月软下脸色，求道：“我怕屁股后头有尾巴跟着。” 夜赫毕竟也有千年的道行，一般小妖都逃不过他的护理眼睛。 见是正事，夜赫收起逗弄她的心思，“那我送你去庇护所，帮你看着。” 狸月不确定的问，“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鹰王？” 夜赫被她蠢萌的样子逗笑了，“我帮你这么多，你还分不清我是敌是友？” 狸月冷哼一声，“那你之前为何投到鹰王麾下？” 夜赫也是逼不得已，“鹰王妖力强大，顺它者昌逆它者亡，我要不装装样子，早就没命见你了。” 现在玉琅城的所有妖都臣服于鹰王，不服的早就化作靡粉了。 但臣服表象之下，诸妖中，又暗藏着多少反逆之心，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