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羞辱,为何不跪
玉琅城里随处可见没人住的屋子,安锦舒和季玄羽随便找了间住下。 月芽手脚勤快,麻利的将屋子收拾干净,安锦舒看着她里里外外的忙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行走江湖糙惯了,怎么住都行,月芽姑娘别累着。” 季玄羽见状,嘴角微勾调侃了句,“师父,都是女子,可差距还是有的。” 月芽偷看了一眼季玄羽,又迅速的垂下眸子,脸颊染上了抹羞涩的红。 安顿好后,安锦舒和季玄羽出去,找寻鹰妖都线索,临出去前,安锦舒在屋子前加了层仙障,用来保护月芽。 走出不远后,季玄羽直言道:“月芽不能久留身边。” 安锦舒面露迟疑,皱眉道:“她一介弱女子,我们不护着她,她能上哪里去呢?” 季玄羽问她,“你是想救月芽一人,还是玉琅城所有人?” 安锦舒脱口而出道:“自然是所有人。” 季玄羽没有多言,他带着安锦舒翻身上了城墙,官府的人早已自顾不暇,城楼更是无人看守,他们轻而易举的上去。 安锦舒和季玄羽站在最高处,俯身望去,大地之上满目疮痍,妖烟滚滚,时不时耳边传来人的哀嚎声,触目惊心。 安锦舒深深动容,眼眶中蓄着泪水,她紧紧攥住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彻底铲除玉琅城的这只鹰妖! 季玄羽召出轩辕剑,剑气破空而入,在虚空中重重划过,竟硬生生的将天空撕出一道口子,安锦舒这才看到,玉琅城上空竟有层厚厚的结界,正源源不断的释放着恐怖妖气。 “鹰妖在城里罩上层结界,人到这里就如鬼打墙般,只能进不能出,直到活生生的耗死在这里。” 季玄羽收回轩辕剑,凤眸中翻滚着滔天怒意。 那只厄疫魔逃脱后,分裂出分支,让分支出去吸食人们的精气,它躲起来养伤,真是打了一首好算盘。 安锦舒忧心忡忡道:“这层结界如何能破?” 季玄羽道:“鹰妖死,结界破。” 安锦舒倍感头痛,除妖哪里是几日时间就能解决的,更何况鹰妖很强大,远超她的想象,她当即决定,“先救人!” “你与我想到一处了。”季玄羽考虑良久,眯着凤眼观察了一会玉琅城地形,说道:“我们不如以官府为中心,建立庇护所,收容玉琅城的百姓们。” 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可以尽量做到保护人们,鹰妖无精元可吸食,也会减缓妖力的继续增强。 安锦舒很是赞同,但现在有两个棘手的问题,摆在她和季玄羽眼前。 她道:“庇护所规模会很庞大,我们缺帮手,再者又该如何让人们相信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个妖魔横行的玉相城内,人们又该如何分得清安锦舒和季玄羽是妖还是仙,从而放心将身家性命交予他们,进庇护所。 季玄羽缄默片刻后,道:“帮手,只能去找大主神离墨他们。” 安锦舒想到那三个唯利是图的主神,还有个纨绔不成器,造成现下这般局面的苏寒,她顿觉脑壳痛,就算心里百般不情愿,也得为玉琅城的人们,去求得他们帮忙。 等安锦舒和季玄羽回到刚来时的山头上。 主神庙里,离墨正带着其他三位主神喝酒猜拳,酒酣眼热,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季玄羽重重推开庙门,冰冷的眼神扫过这群酒囊饭袋。 阳光倾斜而入,晃得仙们眼睛睁不开,等适应刺眼的光亮后,林叶眯着眼看清来人,戏谑的讥讽道。 “哟,这不是侍花神女和她的小跟班么?怎么在外头挨了妖的毒打,知道屁滚尿流的回来,躲我们身后了!” 此话一出,惹得其他仙哈哈大笑。 他们执着酒杯,喝得四仰八叉,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 叶枫和叶林家族效命于天后娘娘座下,虽是个小族,但天后娘娘手指头缝里露丁点的好处,也够叶家跻身仙界上流。 更别说苏寒,他老子可是正了八经的上神,他们对于安锦舒这种低微的侍花神女从来都不会正眼瞧的。 安锦舒到底是个女儿家脸皮薄,被众多的羞辱声包围,她涨红了脸,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只想扭头就跑,离开这里,或是抡起拳头,一较高下。 可为了玉琅城的百姓们,她选择悉数忍下。 安锦舒涩涩的开口,想要劝道:“我们同为仙僚,理应和睦,更何况大局当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寒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抄起酒杯朝着她脑门狠狠砸下,被季玄羽眼疾手快的拦下,要真砸在安锦舒脸上,就是个血窟窿子。 苏寒劈头盖脸的嘲笑道:“谁跟你是仙僚?你有什么资格站在瑶池上!” 他心里是存着火的,安锦舒之前信誓旦旦将他们说教一顿,让他脸面尽失,更显无能,既然她去而又返,就别想得个好脸! 安锦舒垂下眸子,极力掩盖眼底泪痕,她早就知道仙界是分三六九等的,她早就知道……她不该被气哭,也不能哭。 季玄羽将手中酒杯用力捏碎,化成靡粉。 他敛去盛怒,怕再吓着安锦舒,抬手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声说道:“听话,师父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安锦舒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盈满了担心,“不行。” 季玄羽显然没有想征求她的意见,他二话不说提溜着她后脖颈的衣领,将她带出庙门外,顺带下了个定神术,以免她再跑进来,影响他的发挥。 季玄羽再回到主神庙,摘下脸上的铁质面具,露出风华绝代的面容,夺目至极,他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冰冷嗜杀的眼神,如利剑出鞘,眼风睥睨扫过。 苏寒大惊失色,面色惨白,腿肚子不受控制的打颤,林枫林叶当场石化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离墨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正纳闷呢,他们这都怎么了? 季玄羽薄唇轻启,充满冷意的声音,穿透每个仙的耳膜,瞬时感到不寒而栗。 “见到本殿,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