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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萧山牧地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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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庆徕,阮元也暗中进行了一些调查,只是其中真相隐秘难言,阮元虽有猜疑,却始终没有实据。只知道庆徕暂时代管着闽海关,而且福建商人多数苦于庆徕所谓抵御海寇的“商捐”,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当然,阮元也清楚福建水师战斗力究竟如何。经过多番查访,也总是对玉德和庆徕有了戒备之心。

又过了几日,阮元竟然迎来了一件喜事,那彦成这时已升了侍郎,并作为钦差前往广州查案,正好在回京途中路过杭州,便前来浙江巡抚部院,与阮元相谈了足足一日,说起京中故人钱楷、汪庭珍等人亦自升迁,阮元也不禁感叹,与那彦成回想了不少昔年旧事。只是这般说起来,总是绕不过江彩,阮元也不禁叹息了许久。

“伯元,我知道你这人念旧,心里对江夫人,总还是留了一个位置的。不过我今日来,却也不是看你发愁的啊?我从广州回来,可给你特意准备了一份好礼物,你看看这是什么?”那彦成一边说着,一边让侍仆取来一个盒子,亲手将盒子打开了。阮元向盒子里看时,只见里面竟是两把全新的自来火枪,龙头、枪尾之处,亦自有精雕纹饰,着实是一份大礼。

“这……东甫,送这样好的火枪给我,倒是我没法回礼了啊?”阮元不禁陪笑道:“再说了,我骑射虽都学过,却都支持不了多久,总想着这辈子是无缘武职了,你这送我两把火枪,我却要拿来做什么啊?”

“伯元,正是因为你骑射都支持不得,才更需要这火枪防身啊?”那彦成笑道:“这两广之地,西洋奇珍异宝,应有尽有,这可是我特意挑选的,据说在洋人里也是好枪,你平日带了,正好用得上。你前年不还与我来信说过,家中险遭变故之事吗?若是再有人敢这般放肆,你就直接给他一枪,不就没那么多危险了吗?”他说的是之前孔璐华与谢雪遭到刺杀之事,这件事直到一年之后,犹有余波,是以阮元听着也自觉有理,便不再推却了。

那彦成见阮元神色渐解,也续道:“不过伯元却要记住,这枪装弹,施放,确是比一般鸟枪要好,可也有个不足之处。我玛法生前行军,也曾见过这自来火的,发射起来便利,可往往用得时间长了,便打不着火,甚至有炸膛的危险。所以你要是以后用枪,可要挑紧要关头施放,却不要平日练习久了,竟到了需要用的时候,突然施放不得,那可就糟糕了。这两柄枪你自己拿一柄,另外一柄就给你夫人用吧,这些贼人也真是诡诈,居然挑你家人出行的时候下手,所以该用它防身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啊?”

阮元听着那彦成之意,这其中一把火枪竟是给孔璐华的,想着孔璐华娇弱之身,却如何用得这等蠢物?一时不觉莞尔。可看着面前的两把火枪,想起那彦成竟是从广州北上,便也问道:“东甫兄,我记得你这次去广州,是因为那里会党作乱,吉总制未能及时应对之故。那东甫兄可知,吉总制竟是为何竟寻了短见?难道果然便是未能按时清剿会党吗?”

原来之前的嘉庆七年,广东博罗县地界忽然有人自称天地会,在广东腹地公开反清(按有清一朝,称天地会者甚多,其中组织、言语多有大异之处,地域亦多不相连,不能仅因其皆称天地会,而将所有的“天地会”混为一谈。),当时的两广总督,正是之前在杭州做过巡抚的吉庆,但当时吉庆疏于防范,竟让会党得势,之后屡次进剿也未能奏效。故而嘉庆大怒,将吉庆革职查办,可就在吉庆被革职后数月,广东竟传来吉庆自尽的消息,嘉庆认定其中有蹊跷之处,才让那彦成南下查办。

是以听阮元这样一说,那彦成也不觉有些感慨,道:“这件事我去调查,也自觉有些遗憾。吉总制之前忙于清剿海寇之事,陆上查办会党,未免有些松懈之处,而且吉总制他也并非将略之才,即便一时败绩,也是难免。可吉总制竟然以为,他此次剿贼无能,便是有辱朝廷,愧对皇上,是以夺职之后不久,他便愧疚难当,竟然寻了短见。不过伯元也自可放心,吉总制家人亲眷,我已奏明皇上多加抚恤。至于那些逆党,我去了广州之后,便与那广东提督孙全谋一道出兵,不过一个月便将他们尽数剿灭!此后广东内陆各府,便再无后患啦!”

“这……吉总制之事,果然便是如此吗?”阮元不解问道。

“这是自然,其中情状,我已详加询问广东巡抚瑚图礼,那瑚图礼与你我一般,都是进士出身,他还是乾隆五十二年的进士呢,这样说来,与你我也算同门。就算看在同门的份上,他也不至于欺瞒于我啊?”这样看来,那彦成对吉庆自尽一事的调查,也是颇为自信。

而对于阮元而言,乾隆五十二年会试,正是他心中一处隐痛,那年因照顾江彩之故,他一时学业落下很多,最终无缘得中。这时听那彦成说起来瑚图礼便是当时登科,也自觉瑚图礼高自己一科,就是需要敬重的前辈,便不再去问了。

那彦成见阮元有些犹豫,也补充道:“伯元,其实我这些年办事多了,也清楚不能轻信一二人片面之言。所以我也找到吉总制家人仆从,问过吉总制境况。他们也都说,吉总制平日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是刚强,从来受不得他人凌辱之言。身边有人对他偶有不敬之语,他都忍不住要去力辩一番。可清剿会党这件事,再怎么说,他总是没办成,皇上或许一怒之下,也多批评了他几句。其实皇上责罚我的时候,若是盛怒之下,那言语也不好听啊?但吉总制既是这般性子,说不定……唉,也是可惜了。伯元,你说咱们好容易见上一面,怎得就说了这许多不快之事呢?我看你公务繁忙的样子,你现在有何不决之处,或许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

阮元听了吉庆的情况,也不觉有些难过。只对那彦成道:“这……若说眼下要紧之事,还真有一件,萧山之处,有一片荒废的牧地,却是八旗所有……”想着那彦成本也是旗人,应该有些自己的办法,便将其中之事告诉了他。

“伯元,那你可有自己的主意?”那彦成听阮元说过牧地之事,却也想先听听阮元的应对之策。

阮元也当即应道:“实不相瞒,东甫兄,这两个月我与渊如兄也商议过其中办法,眼下最为妥当之策,应是将此处牧租削减二成,别引百姓前来置盐。此地盐卤过甚,已然放牧不得,若是如今日一般毫无收益,就只能从正赋之上别取开支,来补足八旗兵生计之用,这样官府正赋便必然亏空。可若是此地不再做放牧之用,而是改为盐场,引百姓前来煮盐,官府予以收息,则盐务上一年的收入,定然大于先前牧租,到时候那削减的二成地租,就用盐政的账来补。这样百姓得以煮盐维持生计,牧地可以利用不致荒废,盐务多了收入,八旗牧租其实也没有减少,可谓一举四得。只是我们却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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