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九章自行其道
第一千四十九章自行其道
孔子也并不礼让,既然即将死去,多吃一点反而舒服,可他却并不担心,脸上依然没有半丝恐惧,微笑着,像是看淡生死一样。
“夫子为何心静如水,没有半分恐惧。
世人还没有不惧怕死亡的,就连本真人修行多年,却也未能看透生死,对于死都有着深深的恐惧。
难道说夫子的修为已达圣人之境了?”
降龙真见孔夫子一脸淡然,气息平稳,身体也并无变化,这一点到是让他心里徒生惊异。
对于一个欲取人生死之人来说,总以看到将死之人恐惧为乐,可看到如此淡然的表现,反而会不习惯,心里充满疑惑。
孔夫子只是吃了些菜,这才慢慢的看着降龙真人道:“生即死,死即生,世间生因死缘,死因生缘。
孔丘非是看透生死明得大道,达圣人归一之境,而是孔丘知天命,知道我今日还死不了,所以用不着像常人一样恐惧,对于不可能之事,未发生之事,孔丘又有何恐惧与害怕之情呢。”
孔夫子并不隐瞒而是把自己之所以不害怕的理由说出来。
可降龙真人一听却是哈哈大笑,看孔夫子脸上十分不屑,觉得十分荒唐。
他确实可以觉得孔夫子的话十分荒唐,因为他是修行几千年的得道之人,修为道法都已少有人能及,纵然是鬼谷王禅在他面前,他此时也有必胜的把握置王禅于死地。
而此时面对的是孔夫子,一个平时只讲仁义道德之人,却因为相信天命,觉得自己不会死,这无形之中是对降龙真人的极大讥讽。
所以此时降龙真人笑着笑着就变得沮丧起来,眼中都笑出泪来了。
“没想到夫子是这般一个夫子,到是让本真人意外,也是第一次知道夫子的教义竟有如小儿一般荒唐可笑。
听闻夫子说过五十而知天命,看夫子的样子难道说真的知道自己的命数吗。
可依本真人对夫子的了解,夫子年轻时候也练过一些武技,而且力大无比,听闻夫子双手之力可挡十数个壮年大汉。
可蛮力于本真人来说,实在是不足一提,本真人的本事相信夫子也见识过,不说天地之间如何,但在此世间本真人还真的未遇对手。
若说本真人要取夫子性命,实在是易如反掌,可为何夫子竟然会觉得你的命不是死在今日,而是会不死呢?
这一点本真人还是颇有兴趣,也很想知道夫子是怎么想的,不知夫子可否告知一二?”
降龙真人说完自己喝了一杯酒,以表示对于夫子如此幼稚想法的回击,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特别是在看着孔夫子如此平静淡然的表情,就连降龙真人都有些怀疑了。
因为命这个东西实在是玄之又玄,他虽然修行几千年,但却还是看不透,毕竟命非只有人才会有,于他们这些在天地间修行的其它万物都有。
就好比一棵树,若有一日被雷击中而亡,其实那也是此树命数,而他当然也看不透自己的命数,所以当孔夫子说起命来时,他不敢怀疑,却又不愿相信。
“你心里其实已经在怀疑了,只是此事孔丘也难与与你说得明白,可孔丘却深信此理。
因为命理既道理,信命就是信道,我之所以不死,也是道之所然。”
孔夫子并没有明确有的回复,像普通人一样,谁也无法说清这玄乎的事,就好像道一样。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若是可以说清楚了,那它就不是真正的道了。
命也是一样,若是能说清楚就不是命了,因为命由道生,也可以说命就是道,信命就是信道。
降龙真人一听,还是再次一楞,孔夫子的这句话正说在他的心坎之上,弄不清楚命理,也就明白不了真正的道理。
而他此时也是十分审慎的看着孔夫子,像是刚刚认识的一样。
“没想到夫子修为如此之深,到让本真人小瞧了,听闻夫子曾三访圣人,得圣人指教,难道说圣人届曾传教过夫子道法,如果是这样,那今日本真人到要好好见识一番,领教一下夫子的高深道法了。”
孔夫子一听,也是嘿嘿一笑道:“真人到是不必担心,孔丘如真人所说,除了一身蛮力,就是满肚迂腐,并没有学会什么道法。
孔丘三次拜谒圣人,得圣人传之道义,非是道法。
可孔丘却资质愚拙,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人之说能明白的少之又少,甚至连保身之道皆不明白。
但有一点却知晓得清楚,那就是自然之道。
你可知此道也是刚才来此之时所见了而悟,所以才会知道我命不该绝于此,不知真人可想知道其中原由呢?”
孔夫子此时也是卖了一个关子,毕竟若要论道也要选对人,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闻道。
所以有的时候孔夫子虽然有教无类,可道不轻传,法不贱卖,自己所悟之道若说给一个不理解的人,那么无异于对牛弹琴,而牛反而讥之。
“这个自然,能听夫子讲道,怕天底下也少有人有此殊荣,还请夫子道来,本真人洗耳?听。”
降龙真人此时还是耐着心,毕竟孔夫子也是学富五车之人,而且曾受圣人指教,光凭这一点他就不得不耐下心来。
说不定他也能从孔夫子的话中领悟到自己悟解不透之道呢,这对于降龙真人也是一个吸引诱惑。
而这当然也是孔夫子的缓兵之计,虽然他自负天命不绝,可却也并非没有怀疑,所以也略施了小小的计谋。
“刚才我来时看到一头青牛在山坡吃草,而山坡之上绿草青青,一片一片的,可牛吃那些草却只有牛知道,从来也不会顾及其它。
所以有的草会被吃掉,有的草可能就在旁边,可牛却并不会顾及,反而吃更远的地方的草,如此说来这就是草之命。
同样呈在牛嘴之前,可草却有不一样的命运,这一点真人不可不明白吧?”
降龙真人一听,十分失望,可他却又再次大笑起来,因为孔夫子所言,实则是矛盾百出,让他觉得更是荒唐更是可笑。
“夫子所言甚是,同样在牛嘴之下,草有不同的命数,这是草之命,可却并不知道。
就如同夫子一样,现在本真人就要杀你,你却觉得你不会死。
就好比那草一样,你怎么就觉得你不是那一株被牛吃的草呢?
草之命非在于草,而在于牛,夫子难道不明白吗?
(这一句话是大部分人认同的,普通人的命并不由自己,而是由其它更强者,就好比草,命在于牛,可却并非真道,世间之物,名有其命,只在自己身,非在于人,偶然与必然,偶然非是必然,可必然却含种种偶然,草木一秋,这是草木之命,人生一世,这是人之命,许多时候不必在乎别人,命即是道,顺其自然即是知命知道。)
我还以为夫子一直真诚无比,心无诡计,其实夫子之所以胡搅蛮缠,其实就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所谓知天命,你也只是骗人的,把天命比作道,实在是可笑之极。
若说有天命,那本真人就是夫子的命数。”
降龙真人边说边笑边变着脸色,当说完之后,脸上已经变成可怕起来。
他是因为孔夫子所言,才会心中有疑,也怕应了夫子之说而让自己颜面无存,所以想早一些杀了夫子,让夫子之命结束。
孔夫子一看,心里也有些慌了,知道降龙真人要动手了,可到了这当头,却又不得不故作镇静以听天命了。
“草不知道他的命,可牛知道,天知道,地知道,道知道,真人为何却自己不知道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