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因祸得福
公子山脑海中百般否认,可却也觉得施子在此事中必然脱不了关系。
当时院内传来黑衣人的声音,而就在此时抓捕的人也来了。
那个黑衣人当着众多兵勇的眼睛底下逃出小院。
而施子姑娘却于此时消失,施子姑娘若说与黑衣人没有关系,实在也说不通了。
公子山心里万般不愿,不愿意承认施子与此事有关,可却无可否认这个事实。
只得苦笑一声道:“实在巧妙,传你讯之人,提前预知刺杀之事。
而且直入我府,也算到施子姑娘在此留下一副碗筷。
而我却没有办法证明这就是施子姑娘所用,也没有办法找施子姑娘来为我洗去清白。
那黑衣人的逃脱就可以证明,正是与我相坐之人。
而且在听到抓捕之时,当着兵勇的面逃出。
如此一来,我纵是有万般张嘴也无法解释。
此计实在是巧,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若不是鬼谷王禅已死,我还会以为就是他所谋略。”
公子山说完,也不得不由衷佩服设计他的人。
端起酒碗就是一饮而尽,这也算是间接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了。
“二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施子姑娘与那黑衣人在谋算于你?”
孙武看着公子山,一脸轻谬。
“难道不是吗,你该也知道我不会随便污施子姑娘的名节,她已答应嫁给将来的吴王。
天下事巧合再巧也不过如此。
难道以孙将军善于分辨军情的脑袋还会不懂吗?
或者说孙将军也本意也和那黑衣人一样,并不喜欢我与大哥任何一人当上吴王。”
孙武并不生气,而是冷哼一声道:“二公子,能否听老夫一言?”
“现在我为俎肉,难道还有选择吗?”
孙武此时更是不屑地饮了一口,也不理公子山。
淡淡道:“二公子,其实你与大公子本无太子之能,却自不量力,而贪太子之位。
若你们俩能知足而让,或许也不会有今天。
量小而胸狭,如何能成就大业。
你可知你的父王是如何才能有今天,想来你很清楚。
当年你的祖父本可以直接传位于当今王上,可他却以礼为首,把吴王之位传于其弟,其弟再传你的叔祖吴王余味。
直至吴王余味再传到吴王僚,该是经历了四次吴王传位。
每一次你父王都有机会,可你父王却并没有作为,而是十分顺从。
直到吴王僚欲传位于太子庆忌之时,才夺位。
这其中经历多少磨难,你可知道。
他一共辅佐了三位吴王,其胸怀之宽,气度之大,非你能比。
昨夜传讯之人是有鬼神之谋,所以能预知未事,也不足为奇。
可你知道为何传讯之人要我们直入你府,把你带回军营地牢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气度狭隘,从来都是以己度人,从来也未想过别人并没有你自己那么坏。
传讯之人让我们把你带入军营地牢,其实是在保护于你。
不想让你步公子波的后程。”
公子山听孙武将军长长一语,直吓得脸色苍白,不停的喝着碗中的酒。
气息已经不能平息,大口的喘着气。
他知道孙武所言并非虚言,若刺杀公子波的人不是自己后面幽冥的人,那么就有可能是其它人。
而那其它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于他。
而孙武把他押入大牢,在军宫大牢自然要比在吴都官衙的牢房安全得多了。
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因为他也跟着伍子胥管理着吴都的大小事务,自然清楚这其中之理。
“你的意思是传讯之人在救我,而你也是在救我吗?”
孙武此时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我即不是在救你,也不想害你。
当年你的母亲死在我剑下,那是因为她们本就违返了军令。
这些年在吴都,你该也有所了解。
不论是谁,只要在我军中但有违令者,皆与军法处之。
你与公子波一直仇恨于我,这我知道,但我并不会因此而谋害于你们。
若我要让你们死,也会让你们死得明白。
至于传讯之人,其智谋已然通天,不是我等俗人能解,你还是不用问得多了。
只需要此安心静养,想来只要王上处理完眼前的麻烦,就会来看望于你。
但你也不可再有非份之想,现在就算王上也保不住你。
更何况于王后,你可知王后故意让静王妃支持公子波,其意在于让你刺杀公子波。
此计你现在已该知道,刺杀公子波之后,并非如你所想。
此时王位之争,也决非你吴王三子之间的事了。”
孙武说完就朝外走,也不想与公子山再在一起。
他觉得公子山实在有失吴王公子的气度,处处以己度人,而且空有其名,人却并无实才。
“孙将军,王上现在难道有什么麻烦吗?
若说越国逼王上交出莲花公主,只要王上一口否认,再派人与越国交好,越国应该不会为此而与吴国为难的,为何会有麻烦?”
孙武一听,回首看着公子山叹了口气道:“二公子,你与越国范蠡那些勾当,能骗过它人,却骗不过孙某。
你还真以为越国支持你争太子之位,是为是吴国兴盛吗?
你错了,是因为你的贪欲蒙住了你的心智。
吴国与越国于大周列国之间永远也不可能交好,除非不想称霸于列国。
否则战事不会停止。
他们支持于你,是因为你软弱无谋,欲于控制,并非真的为了吴国。
越国从来也不希望吴国强盛,这连三岁的小孩都知道。
你做为吴王公子却如此幼稚,就连孙某都十分失望。
若你做吴王,吴国迟早会被越国灭掉。
你还以为自己能为吴国带来什么吗?
现在王上为吴国事已经身疲力竭,他的麻烦已经不再是你们兄弟二人了,而是你的叔祖蹶由公子。”
公子山听着孙武的话“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现在你知道了吧,想当吴王的人,也并非你与公子波两人,还有你的叔祖父蹶由公子。
听闻他自王僚争们之时就已参与,只是当时他识实务,知道自己不足,才远遁列国。
如今他又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与公子波不足以让他害怕。
他的机会又来了。
而于他而言,你可知他隐忍多少年吗?”
公子山一听,也知道孙武的意思,可还想问时,孙武已经走出牢房。
公子山只能看着孙武的背影远去,心里竟然有些感激。
他知道蹶由是谁,是他的叔祖,和他的父王一样,在吴王传位于王僚的时候,他就是最有希望成为吴王之人。
因为寿梦五个儿子,他排第五,前三个已当了吴王,而他的四兄季礼则一再礼让,若按兄弟传位,就不会有王僚称王的事。
公子山才知道他真的小看了这争位之斗,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控制。
此时内心里有一咱苦涩,一种自知无知的痛苦。
而且孙武并没有说错,越国永远不会希望吴国强大。
之所以选择支持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空有贤名而无才无谋。
如真的当上吴王,越国自然会露出野兽的真面目。
可这一切的醒悟似乎来的太晚,只有感受着地牢里这阴寒的气息,公子山才慢慢有了自知,才慢慢认识到,夺位永远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直至现在他才真的意识到,现在能躺在军营的地牢之中,实在也算是一种福分,至少比起公子波来说,有命总比无命强。
可公子山并非如此容易放弃之人,在王位的诱惑之下,没有谁能真正放手。
他要暂时潜伏,这或许于他而言是一个好的机会。
当外面的人斗得差不多之时,他依然有机会出去,只要能走出去,王位依然垂手可得。
因为越国范蠡曾给他承诺,若是有必要,越国自然会发兵攻吴,让吴国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若到时他能与越国结成一时的友好,纵然不是长久,可等当是吴王之位后。
那时越国若不友好,那么以吴国的实力,也不会惧怕,更有可能的是亲自挥军南下,一举攻破越国。
像当年吴王阖闾一样,攻入楚国国都,自此之后,楚国再也不敢轻视吴国,而是把吴国当成一个最强的对手。
公子山想到这里,再想到现在已陈尸的大哥公子波,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反而增添了无限想像。
想像着未来的风光,想着如此熬过这一段黑暗的日子,重迎光明。
虽然身陷牢内,可公子波无论如何也是死了,这是他一直所求的。
方式不一样,可结局却是一样的,他并没有失去什么。
再想到刚才孙武说所,蹶由叔祖回吴,自然是奔吴国王位而来。
那么此时自己在牢里,反而避开了蹶由与父王的争斗。
想来自己的父王也愿意把辛苦打下的王位再拱手让与一个毫无寸功的王叔蹶由。
那么两人斗到最后的时候,或许他又会因此成为最后的得利者。
公子山端起酒杯,看着外面的护卫一举手中的酒碗微微一笑,自己干了一碗。
再吃着桌上的饭菜,却也并不难吃,算是因祸得福,心情大好。
在权势利益的诱惑之下,刚才心头那一点震惊,现在反而成为一股暖风吹进公子山心头之上。
公子山喝着牢酒,胸上慢慢透着一股诡笑,看得外面的护卫也是直摇头。
实在想不出胸怀大志的吴王,怎么就生出如此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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