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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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
不是原来是你，不是竟然是你，而是果然是你。
人在坦然面对自己的理想而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时，不会有任何心防，一切都是发自内心。换作其他生灵也是如此。
药王看到了圣毒同体背后的真正之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同时，对于圣毒同体这条路的终点看到了无数希望，所以不在遮掩，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是你，代表他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尽管没有自己亲自确认，但是已经有了这个心理预期，直到真正看到才恍然。
既然他知道这个答案，那么对于林希的一切所为就不合理了。可是他还在把林希当成一个有些手段的奇遇少年对待，种种算计，都是小道，并没有真正意义打算从这个曾经绝对可怕的对手手中挖掘出什么。
对待小辈，他可以骗自己接替他的枷锁，可以谋取他的圣毒同体，哪怕只是为了见证也都可以理解，甚至于看似有意的撮合他和孟紫薇的关系，也可以理解为一个长辈看待小辈的趣味。
但是如果知道他是凤栖炎，一切变了味了，药王心思诡谲，他可以一本正经的戏弄他人情感，相爱相杀。但是对于强者，他一向保持着敬畏，不会做这种幼稚的戏码。
林希只是点出了这四个字，不用过多解释什么，孟紫薇已经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天衍四九，大道五十，人遁其一。果然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其实你很厉害，如果不是有人提出大胆质疑，即便出现了这样的破绽，我也抓不住。”林希心有余悸道。
“所以我对那个大胆质疑，观察细致入微的那个她，很感兴趣呢。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
孟紫薇温柔的笑意中藏着冽冽杀机，让林希不寒而栗。如果被一个天道惦记上了凌素，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凌素如果出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为什么对凌素杀意这么大，是因为她以肉眼凡胎，推测出了天道的计划吗。
“果然，你很维护她呢。”看见林希紧张起来的神情，孟紫薇淡淡道。
不知道为什么，林希感觉她杀意好像更大了，好像她的杀意从头到尾就与凌素的能力无关，而是其他方面。
林希甚至有种错觉，如果凌素出现，孟紫薇不惜使用本体的力量也要把她诛杀的错觉。
虽然很荒谬，但很真实。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药王清醒之前，应该看见了她，只不过当时没有太过上心。嗯，应该是一条赤蛇对吧。”
孟紫薇口中不无遗憾之情，那语气，好像在责怪药王为什么不把凌素赶尽杀绝似的。
“你不要逼我。”林希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了起来。凌素是他的逆鳞，他可以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对孟紫薇抱有一种轻微的同情和不忍，但是涉及凌素，一切都是狗屁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不逼你，你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似的。”孟紫薇毫不在意的一笑。“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身体没有召唤回本体的力量前，有的只有对规则运用的理解而已，而这好像对你没有什么优势？”
黑冥王曾经和林希隔空斗法，结果在规则运用的理解上输的苦茶子都差点没了，天祖嚒嚒比黑冥王强，但也强的有限。
看见林希久久不做声，似乎有些迟疑的样子，孟紫薇道“怎么，面对异族你也在犹豫吗。那不正好说明，这个身体的价值发挥出来了？”
“闭嘴。”林希实在无法将刚刚的行为当作交易，可是孟紫薇好像在故意激怒他，屡次强调，终于林希忍无可忍，一道灵气拘束在孟紫薇胸前，将她周身气脉全部封住。
“李准找你找的好苦。我将你交给他处理。”
“李准么。”孟紫薇念了一声“昊的一条忠犬而已，他还不配审判我。”
“有资格审判我的只有你而已。”
林希装作没听见，继续道。“他能不能审判你不重要，只要毁了这个分身，或者逼迫你本体力量降临，你阻挠神帝苏醒的计划就泡汤了。”
“那很可能还是毁了这具躯体吧，这样我在这个世界的坐标就没了。只是。”孟紫薇水汪汪的眼睛灵动的一挑，似魅惑道。“一夕雨露，你就真的舍得？”
林希一言不发。
“圣族之战后，玄元的消息闭塞，但有些大事我也不至于一无所知。神帝将你害成这样，你却要以德报怨，唤醒他？我怎么不记得你又这般圣洁的光辉？”
见林希依然保持沉默，孟紫薇接着道。“凤凰谷当年金辉大日，何等辉煌，现在如何？离朱满堂，现在又如何？凤青梧一代凤母，风临绝世，在我圣族之间也是威名赫赫，如今又在哪里？”
一只青筋爆起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扣在光洁优雅的颈项之间，阻止了她后面的话语，孟紫薇目光平静，眼中古井无波，倒映着林希面红耳赤，额头青筋跳动的愤怒模样。
“这才是你”感受到随时可能传来死亡的大手扣在颈边，孟紫薇毫无畏惧之色。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羊肠山为了保护你的朋友，独自断后面对我们十八位天道的凤栖炎。现在的你的软弱几乎快让我认不出你了。”
“你在求死，为什么。”林希已经冷静了下来，而且他没有那么傻，孟紫薇或者说天祖嚒嚒一直在激怒他，好像巴不得让他处理掉自己一样。
“死了，也算是一个交代。当年你让我体验的人生，这段人生已经走到了终点。”
林希软下来的语气似乎让孟紫薇非常不满，然而似乎又不情不愿，一眼看去，极为矛盾。
“你如果不动手，我还是会去阻止昊苏醒。”
“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神帝苏醒。”林希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唤醒神帝，尤其你俩还是血海深仇的情况下。”
林希回想起出海之时和李准的对话。
异族之患已经越发明显，潜藏在阴暗中的异族也越来越多，如果不阻止，只会继续恶化下去，届时，异族全面入侵，大祸将至。
“我从来没有化解过和他的恩怨，但那是在解决异族之患后。”
“所以我一定要阻止昊，也是因为如此。”
两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却是一码事。异族之战，如果不是神帝领导，如今的玄元还不知活在哪一个黑暗纪元中。而在这之后，神帝报复回去，肆意掠夺，做的也是异族在玄元所做的事。许多世界，都深受其害。
不过孟紫薇还是作了个妥协。
“放弃此行，我可以保证。青冥天绝不会入侵玄元。”
以一界天道担保，确实可以做到一界的主意。但是，盯上这块肥肉的不止是她青冥天。
何况，如果保证有用，当年也不会有三十六路世界康玄之变了。
林希轻叹一声，还是决定将她交给李准处理，他自己，动不了手。
“唉。可惜。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孟紫薇忽然道。
“什么意思。”
“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大阵，将一村，一城，一国，一族之地生灵尽化养料，孤注一掷的阵法对吧。叫什么来着，镇靖囚龙顶上千尊大阵对吧。”
林希心中猛然一跳，手中不自觉握紧了。
“这个大阵积聚的力量越多，那个受益之人所需要承担的压力就越大，所以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把其他生灵当作容器，而且与自身属性越契合越好，培养成专门的鼎炉，替自己先稳定这些力量，然后直接享用。”
“专门术语叫什么，果实，没错吧。”
林希愤怒的一拳停在了孟紫薇如花似玉的脸前，神情抽搐。
“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的很清楚了。被培养成果实的时间越久，生灵独属的灵智就会越稀薄，过程就越不可逆转。严重者，将永远化作死物，彻底脱离生灵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