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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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幻术？”
空间坍塌不是一个过程，不是像房屋倒塌一样，先是屋顶，然后大梁什么的，而是一个结果。
当一个本身规则就不完整，如同依靠独木支撑的桌案一样的空间承受一个瞬间膨胀的力量后，就会瞬间倾覆的结果。
随着空间法则一起坍塌下来的，还有时空诞生，创造伊始，伴生的毁灭之力。这绝不是姜越青可以抗衡的东西。
姜越青心中已然绝望，然而那种被空间切碎，被毁灭淹没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
是了，毁灭是一切的尽头，被毁灭的东西，包括痛觉也是，不该存在的。所以没有知觉，才是正常，只是，好不甘心啊，我陨落在此，玉儿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我的思绪仍在？
姜越青豁然惊醒，睁开眼，重新接收世界的画面，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眼前赫然是一座白玉所铸的城楼，巍峨耸立，气象万千。
似雪玉冰消，此世间最清澈的净，如丝竹管弦，闻彼间最飞扬之宁。飘然如仙，梦幻琉璃，如痴如醉。
这一幕，如在梦中。人间哪有此番风云？不是幻术又是什么。
还是说，毁灭的尽头，是世间浮华，春生夏花。
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眼前便风云变化，灵气混乱中，空间裂隙中的画面，零落的空间碎片再次出现在眼中。
果然是幻术。
姜越青刚刚冒出这个想法，随即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是怎么在毁灭之中存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浮起，便看到一个青年正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
天可怜见，林希只是尽可能让自己笑的友善一点，哪里是嬉皮笑脸了。
“是你？”姜越青很快认出了这个少年，主要是对他女儿有一些想法，引起过他的警惕。
“你不是随着姬命归一起追姬怀苍了吗？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林希当然不会说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拓木焚青火的印记，正是抹去五神山镇长后院的那个。
“我若是来的晚了一些，你就要遭重了。”
“说起来，我虽然看不出你的真正实力，但并没有给我那种压迫的感觉。”姜越青挑起眉头，似乎并不信这些。“你有什么手段，居然能将我从坍塌中空间中救出来？”
林希的能力说起来有些太惊世骇俗，当然不能坦诚相告，只能道。“阴差阳错吧，有一些相关的能力，只能说恰逢其会了。”
“恰逢其会？”姜越青笑了笑，站起身来，一边微笑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了。没有你的话，恐怕我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
“我孑然一身，也没什么报答你的，这样好了，我将玉儿许配给你，如何？”
这就谈婚论嫁了？这发展也太快了吧。林希有些愣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在怔然之时，忽然感觉到神魂一阵刺痛，幸好神魂中金光绽放，凤九如渊如海的神魂挡住了这记神魂冲击。
林希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愤怒的回神，忽然又察觉到一股阴暗的灵气如芒刺一般攀爬至他的阴脉表面。
和其他人不同，林希对于阴脉的感知还是很清楚的，阴脉中灵气释放，轻而易举的就将这道芒刺抹去。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姜越青猛地跳开，神情凝重，如同见鬼了一般惊诧不定的审视着林希，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天子垂明的神魂冲击对你毫无作用，甚至连山鬼精气这种攻击暗脉的手段都能被你化解！”
林希没有直接回答，即使淡然的他此刻也有一丝怒火。这个姜越青，不愧是姜家家主，笑里藏刀，不择手段，方才还是笑嘻嘻的模样，眨眼间就暗生杀机，如果不是他有一定底蕴，无论哪种阴损手段都让他防不胜防，必死无疑。
果然人不能只看表面。似姜越青这种比毒蛇还要凶狠的人，换作平时，林希一定会往死里整。
“所以，你刚刚故意说这些，只是分散我的注意，好暗下杀手？对一个刚刚救你性命的人痛下杀手？”
“我说这些，只是给你最后的机会。”姜越青声冷如冰，带着决然的杀气。
“最后的机会？”林希笑了，讥讽之意十足。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姬命归的视线中的。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救了我。似你这种老怪物，盯上了玉儿，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玉儿。”
原来是为了姜玉儿？林希一愣，还以为姜越青笑里藏刀，喜怒无常，原来是因为姜玉儿的缘故，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些，引起了他的警惕。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希正要分辨。“我只是想问问姜玉儿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落。。。”
落字尚在口中，全身的灵气几乎都要燃烧起来的姜越青气势节节攀升，迅若奔雷，重若千山，空间凹陷中气势无匹的一拳砸向他的面门而来。
唯二掌握的法则之力不生效，但姜越青毕竟是神将级别的强者，即使以纯粹的法则灵气其力也远非神通能比，何况在加持了某种秘术情况下，举手投足的威力也绝对不凡。
当然这种不凡只是相对，以林希目前的实力，开着永恒魔身，穿着千丝流云，加上融合山岳之心碎片的体质，硬抗都没问题。
不过林希并不好这样做，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姜越青很明显开了某种损伤根基的秘术，这样纠缠下去，不把他累死也会把他气死，如果姜玉儿真是落风。那他就不好交代了。
于是乎，脚底抹油，径直出现在某个空间碎片的尽头，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其中。
姜越青的攻击紧随其后，不过这个空间碎片背后并不是其他空间，而是断层，感受到背后的空间法则之力，姜越青脸上骇然之色更甚。
“背后明明是空间法则的乱流，他居然能够穿梭而过。他究竟是谁？”
“姬命归，怎么招惹上了这样的祸患。看起来他不是为了姬命归而来，纯粹是因为玉儿。”
姜越青脸色阴晴不定，随后逐渐定下决心。
“不行，我要尽快赶回去。他们可能不是一批人，如果为了用玉儿要挟我完全不必派这样一个老怪物。可是被这样的老怪物盯上只会更加危险。顾不上理清关系了，我要尽快肃清姜家的问题，然后全力对付这个老怪物。”
随后，姜越青目光望向时空裂隙的入口处，眼神闪烁。
而此刻，被姜越青称为老怪物的林希，借着拓木焚青火的能力，在空间碎片中，畅通无阻，凌厉的空间法则在他身边，亲昵的如同小猫一般。虽然不听他的指挥，却不会伤到他。
不得不说，拓木焚青火除了在杀伤力上差了不止丁点，但功能性是真的香。
此地虽然空间裂层极多，空间碎片多如牛毛，然而林希想找到不知身处哪个空间碎片的姬命归还是易如反掌。
当他突然从某个空间碎片中露头，出现在姬命归视线中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们还以为你走失了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了回来，真是庆幸，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和轩辕南辰交代了。”姬命归看见他，松了口气。
感受到姬命归真诚的善意，林希点了点头，君子之交淡如水，和姬命归这样的君子在一起，只要你不顶撞他的价值观，都是安全感满满的。
而姬命归身边，除了他的心腹，还有一个懊悔不已的老头，姬怀苍。
“都怪我不好，害的大家深入时空断层，亦峰还和大家走散了。”
看得出来，老头还是很内疚的，完全没察觉是自己中了幻术的原因。林希心中轻叹，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的他，忍不住还是开口道。
“我刚刚穿过空间碎片时，好像发现了有一些珍贵的材料宝物什么的散落，是不是和你们遗失的货物有关系啊。”
这可是林希穿梭空间碎片时找到的，不是幻术。
至于为什么忽然好心，除了心中不忍之外，还有报酬。
林希暗中摸了摸手心中的明黄琉丽的玉梳。
对，主要是报酬。才不是什么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