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二章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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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轻微的呢喃，爱人轻柔的抚摸，旖旎风光，然而当想到这一切来自于一个毛发稀松，干瘪松弛，满脸烂疮的老妪时，那种绝对反差下的落差带来的恐惧与恶心，胜过一切。
林希不甘心，但是动弹不得的他除了心中极度恶寒的默念着死亡的倒计时，别无他法。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心底响起。
“我不会受到束缚，我不会随他影响。”
“这一切的规则，都是他强加给我，而我，有自己的规则。”
林希感觉到指尖似乎有什么痒痒的，突然发觉自己能动了之后，轻轻挪动指尖，立时便有一道白虹如刃，一划黑白！连同黑白色调一起分开的，还有老妪那张不可置信的老脸。
这是什么？林希疑惑的看着指尖的光芒，似乎这应该是一种非常熟悉的力量，但是他却想不起来。
这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的理解了，就好像靠着小手枪过关的恐怖游戏里突然多了一个核弹头的感觉一样。
不过不等他多想，便看到分开的世界再次合拢，老妪破碎的躯体也在空中腐烂。
但，游戏还在继续。
“呵呵，这是我的规则，也是我的游戏，在没有完成这个游戏的任务之前，游戏不会终止。”
好似在天边传来一声阴鸷的冷笑，这个声音林希有点熟悉，却无从想起。只是不解的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城中村的地形已经失去了限制，然而离开城中村，灰暗的雨，灰暗的色调依旧没有变化。只是离开城中村接触到的不再是各种令人脊背生寒的鬼怪，而是一个正常的人。
刚这样想着，本来打算询问方向的一位路人忽然炸开，一块破布裹着满满的稻草的稻草人突然飞出，挥舞着镰刀呼啸着扑向他。
林希急怒之下情不自禁的挥动手指，指尖的光芒瞬间就将稻草人切成碎块。
支离破碎的稻草之间，嫣红的液体看得林希心中一跳。
“对，继续杀吧，用你那和世界脱钩的规则。”
林希很快就发现，指尖的光芒立刻暗淡了几分。
这些人，不能杀。即使不用那个声音讥讽林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不知道原因。
可是，这个城中村外，熙熙攘攘的人口何其之多，霎时间，无数蓬松的稻草人一一飞出，如黑云一般，铺天盖地的向他追来。
在黑云之后，一个又一个老妪诡异的笑脸浮现，笑声刺耳，让林希明知道不能动手，却又忍不住想要痛下杀手。
便在这时，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道信标，信标远在黑云之后，林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有个感觉，一定要去到信标之处。
只是面对这黑压压的乌云内的稻草人，这样穿过去岂不是必死无疑？
“这是谎言与欺诈的规则。只要你不认为自己死了，无论怎么受创，都不会有事。”心里一个声音出声道。
“相反，如果你认为自己死了，哪怕毫发无损，你也已经死了。”
不知怎么，林希选择了相信。
刚刚进入黑云，林希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瞬间就被分尸千万，连个完整的碎片都找不到。不过很快，零星的粉尘就在不远处重新生成了林希的模样，继续穿行。
那个声音说的是对的，只是坚持这个认知也不是那么简单，一次次的死亡，不知不觉的就将之前累积的死亡感知同步了起来，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恐惧，都在此刻，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崩溃放弃，仿佛就在下一刻。
终于，精神即将崩溃的刹那，林希眼中画面一转，再次回到了塔楼之内，就站在那美丽的不像话的沉睡公主的床前。
也就是信标的位置。
随着林希的凝视，公主无比美丽的沉睡脸庞一点点的溃烂，变成了老妪的模样。
这也打消了林希最后一丝疑虑，指尖残存的光芒毫不留情的对着公主眉心刺了下去。
从来没有需要拯救的公主，公主就是这个城中村诅咒的源头。
游戏结束。
眼中画面一一剥离，不剩下一点痕迹，只有无垠的黑暗，林希也随之清醒，这才回想起来一些事。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还需要我给你过多解释吗。”游戏内来自心底的声音再次想起，林希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凤九的声音。
林希回想起前因后果，以及凤九提前的交待，忍不住心有余悸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就是规则之间的较量？”
“规则是一种动态的定义，已经脱离了法则对灵气元素的定义。对规则的掌握程度与多少，决定了规则框架的完整。毫无疑问，黑冥王通过欺骗与谎言的规则已经足以将规则程序化，就像你看见的游戏那样。”凤九解释道。
“你不妨回想一下，如果当时你认为自己死了，那么你是一个什么状态。”
林希想到了一个现成的例子，轩辕不晓。
他虽是神王，却不懂规则，如果经历了自己刚才在游戏内发生的认知，难怪他明明还活着，却会自我认定死亡。
“可是我不明白，在游戏里，我等于任他鱼肉，为什么他会一直给我反抗的机会？”
“因为规则还在天道之下，天道注定了永远有缺，规则也是。越是精湛的规则不是有多么无差别的杀伤力，而是看它是否能够将劣势和优势共存。规则没有强大一说，只有完善一说。通过各种规则来制定一个程序，越是完整，则越是牢不可破。”
简而言之，就是用规则来限制人时，总会留下一个缺陷。就好像林希在游戏内遇见的规则一样——睡觉可睡床底，这个规则的本意就是诛杀在床外休息的人，但留下的余地就是在床底无事。
就好像游戏一样，各种限制会显得不合理，但往往限制的背后也会有通关的机会。
“那他为什么给我这么多次复活的机会？”
“因为他没有真正的力量，无法直接让规则变成现实。”凤九简单回答道。
规则有两种，形，和质。形就好比影响霄国难民的黑暗，规则稳定，非特定条件不可破解，但也因为缺少质的填充，这种规则可以被力量强行摧毁，前提是不顾及难民的性命。
黑冥王没有实质的力量将规则落实，只能通过诱导，让人感同身受，然后潜移默化接受规则对意识的影响，最终变成轩辕不晓那种结局。
换句话说，如果黑冥王本体降临，他制定的规则下，没有规则之力的生灵只会在那种游戏里死成狗，没有复活重来的机会。
这可比那些邪修花里胡哨的手段要强多了。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天道，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存在？
“不过既然他没有实质性力量，如果我们强行动用力量摧毁他的规则呢？”林希实在不想在体会那种被人愚弄的滋味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并不知道背后的代价是什么。不按照既定的规则来，寄生规则的生物也会随着规则损坏而一起损坏。”
“当我们进入黑镜，这个欺诈规则的至高天时，就已经上了赌桌。是我化解他的规则，通过至高天意识直接伤害他的本尊，还是他将你囊入他的规则之内，将你的气海变成他的规则延伸之地。”
林希被说的不寒而栗，不过感觉到凤九似乎没有多少紧张的心情。
“你不害怕吗？”
“呵呵。”这就是凤九的回应。
“莫说天道之下的规则，就是天道规则，我也不是没碰过。区区欺诈规则，不值一提。”
凤九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