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九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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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拉拉的枝木断裂声中，几乎被一分为二的鬼槐树干上下吐出漆黑的汁液，融合一处，没有片刻，就合拢如初，看不出任何伤痕。
然而石楚红的全力一剑岂是如此简单，残存的剑气带着凌厉无比的剑道法则，在枝干之中摧枯拉朽，如同碎木机一般不断有绞烈之声传来。
石楚红说的不错，如果他真的有防备的话，是断然不会任由她随意靠近他的身边的。
这种状态下，即便鬼槐的树根已经延伸到了阵法的各个角落，遍地都是成形的法则之力，肢体的损伤愈合一直在消耗他的本源和神魂，是以根本无法对石楚红形成有效的威胁。
“这座月下魂冢吸收了多少冤魂厉鬼，与你为伥，我便是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石楚红一剑红光龙蛇舞，无数道根茎齐根而断。石羊和鬼槐融合之后，生命力顽强强盛，她也没办法一剑了结是非，但是只要按照这个势头，不给他反击的机会，漫长的生命力只会变成他的折磨而已。
终于，石羊是意识到不对劲了，逐渐的虚弱感让他终于有了几分害怕的心思，鬼声大喊道。
“石家之人何在？石楚红背叛家族，违逆老祖命令，速速与我清算！”
凄厉的鬼声越过阵法，在整座地下空间回荡。一众驻扎在此的石家强者皆是微微一怔，一些蠢蠢欲动者刚要行动，几乎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身后的袭击！
“你，你们要做什么？”
看清袭击者正是平日里并肩作战的同伴之后，许多人发出了不可思议的质问。
“老祖根本没把我们的生命放在心上，跟着老祖走下去，只会让石家灭亡，要么与我并肩作战，要么，只能先把你们拿下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石家势力的各处。石羊身处阵中，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地下发生的所有事情，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石楚红，你。”
“石家作为曾经辉煌的大家族，又岂能全是利欲熏心之徒？总会有人站出来捍卫心中的正义，总会有人真正的为家族而着想。这就是我这几年奔波的意义所在，也是我依然坚持在此的原因。”
石楚红五官棱角分明如刻，神色肃穆，翩翩剑舞之间好似又多了一丝坚定的沉稳，一剑落下，整个院落狂风大作，狂风中的剑气如秋风扫落叶，悉数将所有根茎切成粉碎。
石羊心中一沉，因为大意被石楚红占据先机后，处处都处于被动状态，石楚红的剑法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一旦占据优势便是一波又一波，颇有痛打落水狗之势。而如果石家的强者都无法插手的话，早晚他会被磨尽生命力痛苦而死。
“轩辕姑娘。你可是看见了，这石楚红处处阻挠，不让你进入禁地之中。月汐之时不过几刻，你若再犹豫下去，想要进入禁地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轩辕芊芊闻声心中一动，石羊说的不假。不管他们在内斗什么，但是石楚红阻止禁地开启是事实，虽然她的势力不强，但是一众悍不畏死的死士如果个个以命相博也能将石楚红拖下水，给石羊争取反击的机会。
“红印就在石楚红手中，只要拿下她，我立刻为你开启禁地。”石羊再次诱惑道。
轩辕芊芊动心了，正要行动，只听石楚红一声冷哼。
“好一个祸水东引之计。你以为为什么你借刀杀人他却不闻不问？抬头仔细看看吧。那些高墙的冤鬼眼中，是不是正记录着你的一举一动？”
“这座阵法中埋藏着巨大的祸患，一旦开启，到时候就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届时人证物证具在，全天下都知道是你轩辕家开启了大灾难，你身为轩辕家人，不会想要将家族陷入舆论之中吧。”
轩辕芊芊刚刚迈出的脚步停在空中，仔细打量墙壁上各种冤鬼可憎的面目，果然发现她们的倒影清晰的在其中流转。
那么石楚红所说的事就并非空穴来风了。
“你以为为什么一进入此地就会切断和外界的联系？还不是怕经验丰富之人嗅出不对。你觉得，对他们来说，是争夺家族话语权重要，还是捍卫家族荣誉重要。”
石楚红见轩辕芊芊不为所动，继续添油加醋道。
这也说中了轩辕芊芊的心思。
确实，家族里的那些老古董们，不论怎么混蛋，在捍卫家族荣誉方面可是顽固到骨子里的。他们可以内部争斗，但外人谁敢说家族一句不是，都不行。
典型的，我的孩子只能我打我骂，外人谁敢多嘴我杀你全家。
“葵水令在此。”轩辕芊芊举起袖间的黑玉麒麟，一字一句的道。“深水卫，击杀石楚红！”
话音刚落，身后的死士身影摇晃，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瞬间化作无数道黑水将石楚红淹没。
“你？”石楚红剑眉一挑，显然没想到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对方还是一意孤行。难道是不信？
“对他们来说，荣誉最为重要。但是对我来说，轩辕馨儿死亡，才最重要。”
轩辕芊芊面目狰狞，眉眼之间，尽是残酷的冰冷。
“我一个远方庶出，甚至不配有轩辕之名。无意中觉醒了水麒麟的法相，才被那些老古董看重收为嫡系，赐轩辕之名。我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多，只差一步，只要她死了，我就是轩辕家的天之骄子，第一世家的所有资源，都会向我倾斜。”
“反之，如果失败，我会一无所有！”
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轩辕芊芊娇躯一阵颤抖，脸色扭曲。
“所以，无论如何，轩辕馨儿，必须死！”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石楚红没有表达想法，石羊洋洋得意的笑声刚刚跑到喉咙间。
“我可以原谅你处处针对我出手，但既然你说了这些话，那么，你也必须死。”
不知何时出现在轩辕芊芊前的身影，身形修长，气质超然，如谪仙下凡一般，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漆黑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枪，漆黑冰冷的洞口抵在轩辕芊芊的额头前。
“是你！”轩辕芊芊浑身冰冷，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冰凉枪口上传来的死亡冷意让她全身战栗，然而身无长处的她想要和全盛时期的林希比战斗技巧无异于痴人说梦。
“看来这座鬼域阵法太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不可能，你是怎么进入我的阵法的，为什么我根本没有察觉！”
轩辕芊芊没有回答，反倒是石羊疯狂了。一直以来，和鬼槐树融合，在阵法之内全知全能都是他最得意的事情，一个石楚红也就罢了，这个毛头小子凭什么。
林希当然不会告诉他所谓洋洋得意的阵法对他来说和自家后花园没什么区别。轩辕芊芊的话成功点燃了他的怒火，所以他不惜浪费一些。
“柯蕾。”
“我可不是你随叫随到的宠物。”
话虽如此，漆黑的枪管边缘，忽然泛起一阵阵红色纹路，熟悉的气息让石羊更加惊骇欲绝了。
“厄潮！”
红色纹路最终化为一颗子弹，咆哮出膛，自轩辕芊芊美丽的脑袋之后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