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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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热的。
和心中的冰冷不同，象征着温暖的热量还在提醒她依旧活着，但，仅此而已。
从心脏中喷薄而出的血液和血管中的血液有什么不同？
林晚荷不知道，但是她分明从这些血液中感受到了比青玉小炉还要浓郁的生命气息，而且经过她的温暖，也变得温和，比青玉小炉更适合滋润在普通人身体之中。
不，不单单是生命气息，还有许多许多无法概述但汗牛充栋的不知名力量，这些力量多变，多彩，多情。每一道似乎都充满了与生命力截然不同的活力，即使生命力，在其中也不过是并不起眼的一部分。
林晚荷并不知道何为创造，但来自血液中朦胧的感觉，让她若有所悟。
这就是，创造？
或许不严谨，但，相去不远。
有什么用是出自别人口中，能不能用是自己亲身判断。在这些充沛多彩的气息之中，林晚荷分明感觉到了一种比那种黑暗更加稳固，高高在上的力量。
创造法则，既然是创造，那么可以用我的血来创造出驱散黑暗的光明吗？
切入身体的念气剑刃越发深入了几分，没有刻意防御，甚至主动承接的行为让本来应该亲近万分的念气成为了摧毁身体无坚不摧的利刃。
说什么心甘情愿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呢。这本来，就出自我的心愿。
鲜艳的血液在金光璀璨的念气中染上了一层金粉，在不知名的光芒下多了一丝迷离的气息，很快，金粉的光影就变得不见，不是消失，而是全部镀在了血液之上，在干净的月袍上溅出一朵凄艳的花。
绝美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仿佛成了永恒。
不是形容，是真的定格了。
林晚荷感觉到一种束缚的力量紧紧的捆绑在手心，让她动弹不得，哪怕是用来自尽的念气也被隔绝在身体之外。
力量来的莫名，但并非不能挣脱。
“林姑娘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我们可不能让你这么浪费。”
机械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晚荷察觉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只见始终守在遗迹外的老人，不知何时，竟然走了过来。
不止是走进遗迹，包括这个次元空间。
“生玄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想要找到这个次元空间还真不容易。不过，看来我们赶上了。”
老人的侧翼，一队穿着佃户的人排布成有序的队列，有九人，分布在各个位置，刚好拼凑成一个奇妙的图形。
他们的手中，各自提着一只以不知名骨骼为骨架的皮革灯笼，共有九种颜色，各自散发着与颜色对应的幽幽烛光，交相辉映，而九道烛光的交汇处，刚好正是林晚荷所在。
“此灯名为九星连珠，是借天象规则招来仿制而成。九灯光影齐聚之时，便可以映照所谓的定数，封锁空间。现在你的周围都是来自空间法则的封锁。你想要对抗空间法则吗？”
话音刚落，便见到林晚荷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同时，一阵阵可怕的破碎声在空间的背后响起，震如雷鸣。
“不过，，是，空间，法则。”
紧握住念气之刃的手一点点的挪动，林晚荷吃力，又决绝的声音从隔断的空间中断断续续响起。
空间也好，时间也好，看起来玄不可及的东西本质上都是力量。即便这些力量并不如其他元素那么直观，但只要足够，即便只有一个支点的接触，也足以通过一个点，覆灭掉这些不直观的力量。
起码林晚荷是这么认为的。
严格来说，按照这种情况来说，也对。因为影响空间法则的力量并不是由人来随心掌控，死板的法则确实可以用力量来衡量。
“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你不是一般的神将！”
老人千年不变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诧异，却没有过多慌乱，不紧不慢的解开老农一般随身的布衫纽扣，露出胸口。
本该是胸口的地方，赫然是一整块光滑深邃的晶石，一道道不知名的晦涩符文刻在晶石表面，这些符文就好似气脉一般，流动着他全身的灵气，最终百川归海，汇入一片文字漩涡的气海。
林晚荷僵硬的目光艰难的转过一个角度，看见这一幕，凝固的神情中多出一丝惊愕。
“你，不是，人？”
这好像骂人的句子却不带有任何出格的意思，只停留在表面。老人同样理解她的意思，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人的话，只能一辈子当一个最底层的蝼蚁。没有凝聚气海的能力，只能依靠外物，通过可以铭刻符文锁住灵气的晶石改造。”
“你说得对，我不是人，只是一个保留认知的工具罢了。但是无所谓，我得到了力量，这就够了。”
铭刻符文的晶石明明应该是作为生灵修行时提供辅助帮助的援助。但是生灵吸收的缓慢，所以直接通过某种手段给拼接到生灵之上了吗。
虽然得到了力量，但是却失去了自我，只是一把刀而已，这样的交换，真的出自自愿吗。还是说，现在的他成了自愿。
帮助普通人获得远超过不属于他的力量，剥夺自我。这种手段，轩辕世家是绝对禁止的。
“石家，这样做很久了？”
似乎不打算在多说什么，只透露了一点只要战斗就绝对会暴露的信息，老人胸前的晶石忽然大亮，血一样的液体排出晶石之外，光滑的晶石壁表面，倒映着林晚荷的影子。
“镜拟之术。”
林晚荷的所有动作一瞬间定格在了原地。
除了来自空间法则的束缚，还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联系来自老人胸前的倒影。好像，倒影停止，她也无法多做动弹一般。
这不是法则，而是一种越过法则的规则力量。这道规则将她和镜中联系到了一起，控制镜中之影，无形的力量就会强加于身，让她也动弹不得！
什么时候，铭刻符文的晶石也能够承载规则力量了？如果真有这东西，在遗迹外为什么他不动手？
老人的气色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即便如此，脸上也没有太多神情。他就像是一个机械，漠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只有赋予的任务。
人们渴望得到力量是为了保护自己珍视之人，可是这种漠视，真的可以保护吗。
明光在林晚荷身体边缘闪烁，磅礴的光之法则拼命的想要寻找一个宣泄口，但是在空间法则和规则之力的影响之下，如同坚不可摧的水闸，封锁了它的一切流动。
“林姑娘是一道关键的筹码，所以，可不能允许姑娘这般自残的行为。乖乖跟我回去吧。”
老人没有波动的声音忽然变得怪异了起来，然而这些林晚荷已经无暇顾及。
“关键的筹码，是因为我吗？”
一只手，毫无征兆的盖在了晶石的表面，刚刚好将晶石倒影的林晚荷覆盖。
下一刻，这只手忽然勾成爪，五指轻而易举的扣入如豆腐一般的晶石之中。
破碎的晶石一块块，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缤纷的晶石雨中，一名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步伐稳重，一点点的走到老人面前，面具后漆墨的双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老东西，想和我谈，就站到我面前来，而不是借用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