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 错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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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祖中洲。
十二主城环绕，巍峨辉煌的云上之城，潮起潮落，气象万千。
说是云上之城当然不是指这座虚祖的权利中心是天空之城——虽然确实不难办到，但花费也不小。而是这座城以十二主城为阵，众星捧月，立于阵法中心，洗尽铅华的灵气被转化成适宜的念气，茫茫一片，好似置身云间一般。
这里，是念气的主场。
不过正如无论多么高贵的人也免不了吃喝拉撒，这样一座白雾如蔼的城市也免不了有藏污纳垢的存在。越是身居高位者，便越是喜欢尝试禁忌的刺激。无穷无尽的欲望让他们需要一个黑暗的渠道。
所以，位于城北最边缘的贫民窟，也就成了皇城黑坊。
流民无法调控，就算虚祖的皇室也需要任人为用，如果动了他们的利益，那流民就会越来越多，背后原因都心知肚明。
所以皇室干脆就放开了，以安置流民为妥协借口，默认了这个黑坊的存在。
“你就是石家所说的那位神阵师？”
林晚荷忍受着贫民窟无处不在的恶臭，洁白的念气和发黑的腐烂气息交织的淤泥，按照约定，找到了藏身于贫民窟地下黑坊中的交易对象。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从外表看，这个异族和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如果仔细看去的话，能发现他的耳垂下，有隐隐的鳞片纹路，而且吞吐之间的气息也与常人迥异。
“石家通知我说来了一个可以带我离开这里的人。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小姑娘。”
这位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头，自称江川。很东方化的名字。对于能够对上暗号走进来的林晚荷多看了几眼，至于身旁的生玄，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林晚荷此时带上了曾经常用的一面头纱，这是霄国的一件圣器，具有隔绝窥探的作用。至于能产生多少作用，就看双方实力差距了。
看起来，这位神阵师和她也只在伯仲之间而已。
不过神阵师，最可怕的自然是阵法。在神阵祖师已经凤毛麟角的情况下，一位神阵师，属实是位香饽饽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晚荷有将这里的人全部举报出去的冲动，不过想起那份契约，忍了下来。
“按照约定，我送你们一路到暮柳城内，就算完成交易。”林晚荷深吸口气，她对异族并没有好感，甚至厌恶。不过看起来这个江川身上并没有多少血气，如果真如石家所言，她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我还有一班子徒弟。没有他们配合，我一个人可完不成工作量。要好好收拾一下，不能留下痕迹。”
江川的理由很充分，林晚荷虽然不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耐着性子等在一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名衣衫朴素的人推门走了进来，是地面的一个贫民，负责门前接引。一推门看见屋内一堆人，微微一愣。
“几位，是打算离开了吗。我家主人打算为自己践行。你们。。”
此人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心理素质在如何强硬，如何瞒得过场中几位的眼睛。林晚荷已经看出了他眼神闪烁，心中有鬼。却不知为何，心中正疑惑时，只见一道斑驳的光线飞过，下一刻，这个人就被切成了无数碎片，血肉横飞。
“你做什么！”林晚荷见状，顿时大怒，愤怒的看着出手之人，江川手下一名弟子。
“这黑坊之中，只要有利益，谁都可以卖命。哪怕是向那些卫道士也一样。”回答她的，却是江川，只见他平静的走到尸体旁，在一堆碎肉中翻出了一块蓝色的水晶石，在林晚荷眼前晃了晃。
“这应该是十里共鸣石。能在十里范围内通话，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这东西吗。”
“这跟你杀了他有什么关系？”林晚荷冰冷的质问道。
“还不明白吗，有人早就盯上我们了，只不过他想看看我们会接触谁。你来了，他们就准备动手了。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和我们有联系吗。”
林晚荷丝毫不为所动，声音中如同千川寒冰。
“所以你们早就计划好的？算计我？契约里说过，如果你有不轨行为，我可以随时放弃契约。”
“正是因为我感觉被盯上了，所以才焦急委托石家找人动作。并没有算计一说。甚至于我在此处设置了屏蔽阵法，此人死在此处，短时间内背后之人还不会发现异常。你有功夫在这质疑，还不如赶紧带我们离开，趁着他们还没发现的时候。”
江川将手中的碎块扔开，对于一条普通人命，激不起多少涟漪。
“如果你还犹豫的话，如果他们有所反应，我就不得不杀更多的人来掩饰你和我的合作了。”
林晚荷默然许久。
“别在随意杀人了。”
这也相当于妥协了。江川无所谓的耸耸肩。“带路把，我的朋友。”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林晚荷对皇城内的一切都很熟悉，一行人作行商打扮，兜兜转转几个街道，居然没有遇到任何巡卫和警报。
城区的坊间有内外市一说，中间的大门需要有人以念气开启。念气作为虚祖贵族的专属物，基本上每日管理此门的都是贵族下属的官员。不过有林晚荷在，她的念气级别甚至比皇室的那几位还要精纯，控制门户开关轻而易举，没有引起一点动静。
“我们也不希望冒出太大的动静，看来石家还有有眼光的。挑选的合作对象居然是个高级念气掌握者。”
不理会江川的调侃，林晚荷带着几人走出了坊间，往最近的北门而去。
“我不建议去北门。”江川忽然出声道。“背后监视我的人，一定会防我有鱼死网破的心思，所以在最近的门一定有布置，以备不防。”
“你轻易的打开坊间的门，没有引起动静。会引起他们判断错误，能够争取不少时间，这段时间，足够绕开一段路了。我建议从南门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晚荷忍不住道。
“只是合理的分析而已。”
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哼了一声，林晚荷转了个方向。
为了不引起皇城阵法的监测，一行人基本都是步行，保持着不疾不徐的速度，横穿城区，见到南门城门时，已经是夜色渐浓了。
城下，一排制式兵士正在收拢门前的关拒，似乎是打算关闭城门了。忽然看到一行行商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命人将已经收起的一套设备又拿了出来。
“出城先去一边，把那个头环挨个带上。”
自从轩辕家开始搜查异族痕迹后，为了找到藏在平民之间的异族，每个城都多了这个规矩，尤其对于单独的行商，更是如此。
林晚荷始终将注意力放在江川身上，看见他们蠢蠢欲动的姿势，主动上前将一块牌子递了上去。
看清牌子正面后，本来有些不耐烦的士兵一下子恭敬了起来。
“既然是池王公的外派，定然是无事的。请通行。”
池王公，就是她在虚祖那个不欲争权夺利主动将女儿外嫁的外公。这块牌子，自然也是他的。
林晚荷小心翼翼的收起牌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