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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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闹得有点大了。”
林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他只不过刚刚拆了血契之阵的一条框架而已，就发现框架之中，几条灵气的交汇处，忽然化作一条血色巨狼，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
还在奇怪这是什么玩意的林希，下一刻就见到血狼凄惨的嗷呜一声，一地囊在了地上，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按在了他的脑门上，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这是？唱的哪一出？今天好像不是除夕节，怎么就磕上了，我可没有压岁钱啊。
“这是阵灵。”凤九出声道。
“阵灵？”
“不错，器有器灵，而神阵祖师布置的神阵法也可以截取规则成为阵内的东西。自然也可以生成阵灵。”凤九缓缓展示着他浩如烟海的知识库。“阵灵是在阵法受到威胁之时才会出现，即便没有阵法师坐镇，阵灵也会自发修复阵法，维持阵法正常运转。”
“那，他这是？”林希指了指脚下的血狼。心中疑惑，莫非我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这阵灵识货，纳头就拜，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天下阵法，无人能出鸾其右者。”说这话时，凤九语气中是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骄傲。“鸾一生布置的神阵多如累卵，如果个个都有灵，她不是要操心死。所以她将所有阵法归于一处，形成一个似灵非灵，似器非器的东西。”
林希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你是说，天机盘？”
“不错，天机盘便是所有阵灵之集总。区区血契之阵，小小阵灵也敢挑衅，与白给何异？”
“那现在这是。”
“阵灵是一个神阵的魂，也代表了神阵中的所有源力。很明显天机盘对这个阵灵体内的源力动心了。如果你不阻止的话，这个阵灵就会成为食物。”
“吃了它，会怎么样？”
“没什么，单单抽取源力，可能会引发阵法崩溃，如果吧阵灵消灭的话，那便是摧枯拉朽，一块朽木，就算崩溃又能如何？”凤九道“反而省了你四处破坏的功夫了。阵灵一死，血契之阵不攻自破。而毫无疑问，你就是血契之阵中最靓的那个仔。”
林希嘴角一抽。“这个靓，不要也罢。”
不过吸引注意力本来也就是他的初衷，尤其发生这种事，异族们恐怕完全不会留意到广场那边吧。
“上吧，天机盘，就决定是你了。干掉那只血狼，做全场最靓的仔。”
凤九心中不断抽搐，以后不能让林希和那个辛泽接触太多了，这都学的什么玩意。
天机盘不是灵，所以不会回应，但得到应许后，被某种无形按在地上的血狼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全身血色如同扩散的油污，在空中抹了一块血色后，黯然销声匿迹。
天机盘像是打了一个饱嗝，安静的躺在气海中不动了。
“轰隆！”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林希却清晰的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接着，以他为圆心，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了出去。
这圈波纹凝实可怕，所过之处，弥漫在空中的血色尽皆散去，一道清气光柱猛然从地面爆起，直冲云霄，始终笼罩在天空的血红色都随之拨开，重新换回了朗朗晴天。
这道清气光柱只要不瞎，隔着几千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想不吸引注意力都难，林希天子望气的感知范围内，已经看见几十道可怕的气息正在踏破空间，下一步就要赶过来了。
该走了。林希想到，他只是要吸引注意力，不是要当冤大头。对上这么多神官以上的异族，他死一百遍都不够的。
这样想着，林希转过身正要离开之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侧身，只见墙壁上，一只一人多高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倒映着林希全身的瞳孔里也没有任何情绪，长长的睫毛下垂着，像是困倦，像是不屑，像是漠然。
林希顿时全身汗毛倒立，毛骨悚然，整个脊背上都是凉气。
这只眼睛，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比巨大的实力差更令人畏惧的，是未知。这只眼睛，天子望气没有发觉，凤九没有发觉，甚至连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都不知道，它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林希，没有情绪，没有喜怒。
“不用怕，这只是伪天道罢了。”凤九忽然出声提醒道。
“伪天道？”
“天道不会插手规则下的任何事。你见过的那个青衣老头，就是玄元天道。其他玄元的存在，包括神帝，包括清，都只能算伪天道的存在。”
“伪天道可代天行罚，一切天道之下的东西都无所遁形。天子望气无法察觉，是因为它早已和一切规则融为一体，就和你的知解作用一样。等你的天子望气超脱天道，就可以轻易的捕捉到它。”
你这个轻易，可太轻易了。林希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你的意思，他是神帝或者清？”
“都不是，它是其他世界，异族的天道。异族在收集玄元数据时，异族的天道规则也在渗透。不过你不用怕，它只能恐吓你，它的代天行罚在这个世界行不通。”
简单来说，一个地方的无冕之王厉害归厉害，但是跑到别人地盘上，人家鸟都不鸟你。这样想着，林希就松了口气，搞了半天就是个纸老虎，你想看就看好了，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
忽然，那只眼睛笑了。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林希分明读出了笑意的情绪。不知为何，这反而让林希更加镇静起来，他宁愿面对一个可怕的微笑，也不想面对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平静。或许这也都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眼睛没有发出声音，但林希在心底，却声如洪钟。
“有意思，玄元什么时候出现了你这么个存在。我竟然完全感知不出你的任何存在。如果不是天道之眼无所遁形，我根本发现不了你。只是百无聊赖来看看这些家伙的进程没想到发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因果隐？不，是比因果隐更神奇的东西。莫非，你超脱了天道？”
林希全身冰凉，不敢说话。
“哈，这么一个宝贝，玄元天道没有任何察觉吗？那可就便宜我了。如果我能开掘出你的秘密，区区玄元，算的了什么。”
林希想起凤九的话，顿时鼓起了几分勇气。
“哼，少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没有任何力量。”
“嗯？”那个声音明显更惊讶了。“你居然知道这些，不是对天道无比了解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你是谁？昊天？还是凤栖炎？”
还有你不知道的吗。林希心中吐槽，这个时候，他如何意识不到自己招惹到了一个真正可怕的存在，可能是与神帝同级的存在。
我就是拆个阵，为什么会被异族的天道盯上啊。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凤九哼了一声，对林希道“不必隐瞒，只要有线索他就能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告诉他，是否要重蹈羊肠山的覆辙。”
听到羊肠山这三个字，那个声音明显颤抖了几分，语气中都带着畏惧。
“哈，凤栖炎，原来是你。也只能是你。我怎么没想到呢，超脱天道，连昊天都做不到，只有你有这个可能。”
“确实，曾经的你，哪怕只是个名字，都是我的梦靥。但现在，你却如此孱弱。机会，近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