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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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凤九这么大反应还是第一次，林希不由问道。“谁是凌子华？”
凤九沉默了半晌，就在林希以为他会说什么时，却只听见一声叹息，什么都藏在了心里。
“哎？凌子华，这个名字我好像有点熟悉。”一旁的凌素却凑了过来，奇怪的盯着扉页上的名字沉思半晌，突然恍然大悟。“凌子华？不是我们赤蛇一个先祖吗？”
说罢，怕林希了解有限，给他讲起了赤蛇的历史。
赤蛇启蒙从妖物为妖灵是在很早以前。赤蛇被一户凌姓人家收养，蕴生灵智后自取姓为凌，开辟了赤蛇一脉。
而凌子华，是赤蛇先祖中，最早启蒙妖灵之一，但是关于他的记载，只有只言片语，语焉不详。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每一位见过凌子华的赤蛇都对他有迥然不同的印象，没有统一，这些印象结合起来让他变得非常矛盾，无法记录。
而后来，这位先祖，在做了一件族内不敢提起的大事后，就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在凌素说这些的时候，林希已经掀开了暗黄的扉页。奇怪的事，这些书页和笔墨都是以再正常不过的普通材料，经历过时间的流逝后，已经墨迹斑驳，书页残破砂化，可是无论林希怎么翻页，书页都没有扯破的意思，无论字迹如何残缺，林希都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因为这个东西只是你在幻术之中找到的影子而已。它本身的存在定格在了幻术之中，除非你能破解这个幻术，否则它不会有任何改变。”凤九解释道。
这是一种非常高端，林希无法理解的手段，所以林希很识趣的没有深究。
残破的书页翻开，第一页便这样写着。
“幻术的最基础的造诣，布局。能够找到这本书，说明你对幻术的基础已经炉火纯青。那么，在你心中，究竟是怎么理解幻的呢？”
凌素似乎轻轻陷入了沉思之中。林希很快发现，自己不该是这本书的翻阅主导，因为他对幻一窍不通。
等到凌素若有所思的回过神，林希将书递到了她的手中，她微微一愣，轻轻颔首。翻开第二页。
“或许你已经想了很多，但是关于幻，其实很简单，它就是你心里想要的，渴望的，期盼的一个缩影。在幻术中，你可以构造你想要看到的任何风景，也可以塑造你的想法用来让对手迷失。”
“幻术，就是第二精神世界，这个世界，由你做主导，由你布局，全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建设。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做到。但是你我都知道，幻，就意味着和现实相悖，全部都是虚假。”
“幻术在同阶中的强大毋庸置疑，但这一是因为幻术入门难，进阶更是全凭一个悟。而第二就是因为越高明的幻术师，就会越孤独。”
第二页已经分开写满，凌素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第三页。
“高处不胜寒，高明的幻术师即使没有达到真神境界，也可以自己塑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一切都按照你的心愿行事，即便它是虚假的，但正如谎言一辈子不揭穿就是真相，在幻术世界中你可以自欺欺人的当世界之主。但那又如何？”
“即便你可以塑造各种性格的同伴，但是无论多么性格迥异，在你面前，就是一个乖乖的听话虫，不会对你有任何忤逆。你会腻，会厌倦，最终猛然发现，现实终究是现实，有笑有泪，有悲有喜，你最亲爱的人永远无法复制，即便你用尽手段。”
“作为七情六欲完整的生灵，没有人可以忍受孤独，幻术越真实，越沉浸其中，最后也会越来越孤独。这就是幻术师需要付出的最大代价。”
“如果看到这里，你依然要坚持下去的话，就继续看下去吧。”
书页翻开到下一页。
“吾名为凌子华，偶然发现了幻术一道，见猎心喜之下潜心研究，沉迷其中不知经年。总算小有造诣。”
“时受万长宫宫主木元之邀请，言明有一梦术，与幻术有不言而同之妙，喜不自胜。欣然赴约。与梦中华场作道，斗法百日，而越见不同。”
“幻术虽是虚假，却与现实交错，亦真亦假。而梦术却无根无萍，一段梦可能便是一场新的人生，了无痕迹。我欲寻梦术破绽，主动入瓮，却不料木元暗中引导，将梦境试炼改至七情苍生阵中，时任阵中，有一大人物正处阵中。吾浑不知情，竟然将梦作真，将真为梦，对那人尽展毕生所学。”
“这一场误会，却闹至捅破天之大祸。以那位人物之体量，若知原委，则赤蛇必有倾巢之祸。”
“无奈，不累族群，乃至族群，将一族置于幻境之中，以示昭然决裂之野心，随即以幻筑巢，长眠幻术。尽死而已。”
“又不忍一生所学染尘，临别之际，特以此绝笔，万望勿重蹈吾之覆辙。”
看到这里，林希心中一凛，过目不忘的记忆很快想起了在中央图书馆看到的纪元内容。
“帝以凤之九子为忌，恐生威胁，设七情苍生阵而试之，七七四十九日之限，只余三日，并无不妥。然终日忽然狂性大发，难掌局势。后念情，欲止，反为妖凤所戮。帝大发雷霆，倾神境之全能，举世寻妖凤所踪。”
再结合凤九曾经颓然的悼念过他的姑姑，只说确实是他所为，具体原因未知。一切，忽然，有些明朗了起来。
“七情苍生阵不算什么。后来经过源和泽的分析，我当时中了三重梦术与幻术。真假幻梦jiao错，让我根本意识不到我做了什么。后来才知，三重幻术，正是这凌子华所为。”
本来不欲再想提起此事，既然凌子华自己写出来了。凤九也就作了补充。
“你没找他报仇？”既然赤蛇现在还好好的，说明凤栖炎当时并没有找赤蛇报仇。
“找了，不过正如书上所言。凌子华已经和赤蛇彻底决裂，而他本人也消失无踪，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既然当时你是被陷害的。那么这本书可以当成是证物吗？”林希忽然想到一点，现在全天下都在把凤栖炎当作妖凤，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杀了凤紫云，这是起因。如果能洗清这个误会呢。
“就算洗清了又能怎么样呢？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法重新来过。”凤九落寞的叹了口气。“况且，凌子华本身就名声不显，而且销声匿迹许久。他的证词，苍白无力，再者，这本书是不是他写的都不一定，根本没有说服力。”
倒不是说凤九看开了，而是现在一切希望渺茫。再说了就算洗清了误会，他得到的最多也就是从妖凤变成凤栖炎的称呼而已。
“对不起。”听见道歉的声音，林希回过头来，就对上凌素歉意的眼神，她已经通过种种猜出了林希体内的那位大神是谁了。而通读历史的她自然也知道凌子华书上记载的那位七情苍生阵的人物是谁。
“算。。”林希本想说算了，但想想这种事情，搁谁也不能算了，只能改口道“如果你想继承他的道路，就算是他的传人了。他已经作古，你的话，既然他害的凤九家破人亡，你就欠我一个全力以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