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背后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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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一片狼藉，时不时有散落的衣物丢下给陈旧的青色打一个刺眼的补丁，很快补丁上又会多一些黑乎乎的脚印，以及一些香灰，木屑什么的。
乱糟糟的街道尽头，一座洒落着光明圣辉的十字架教堂庄严神圣，落单的人影匆匆跑过来，身后跟着一名洁白的装甲，头盔内不见五官，只有一片漆黑以及两点看似眼睛的猩红。盔甲碰撞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似是狞笑一般，对着前面落单的人影，手中剑散发出明亮的剑气。
一截漆黑的镰刀猛然从他腰间穿过，明亮的圣辉包裹在漆黑的镰刀刀身，无坚不摧，一点也没有停留的将盔甲一分为二。
“啪嗒”盔甲失去了动力，散落在地，零散的甲片之间，没有一点血肉的影子。
对于这一切，紧握着镰刀的尼尔落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之前杀掉的几个盔甲都是这样，顾不得多想，灵气一把抓住前方落单的人影一跃进入教堂的圣辉之中。
这名落单的人影衣着俭朴，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显然已经是吓的身体失控了，好一会才惊魂未定的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发出一声道谢，就被其他同样衣着的人扶着到后面去了。
“尼尔落斯，回来吧。”教堂二层的窗口传来一声唤，尼尔落斯气息粗重，还想再返身冲出去的计划不得已而终止，不甘心的走到教堂楼上，明亮的窗口前，一名身着白衣的主教，背影深沉，遥望着远处。
远处，一片黑压压的生物从天而降，如同银河飞瀑一般壮观宏伟，但尼尔落斯看到的不是宏伟，只有心寒，类似方才那种盔甲，在黑压压的瀑布中数不胜数，而且还是最低等的存在，更恐怖的气息简直无穷无尽，黑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机尽绝。
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尼尔落斯忧心忡忡，只有这个念头。
相比之下，主教反而镇定的多，尼尔落斯不理解，这位教堂的主教也是他的恩师，平时看起来更像是神棍，也不见得多么厉害，怎么面对噩梦一般的场景一点都不慌呢。
“魔灵性格暴躁，喜好毁灭破坏也无可厚非，不过要说世界末日，还是有些夸张了。”主教背着手，多多少少猜测到了尼尔落斯的一些小心思，微微一笑，脑中浮现的却是记忆里那一幕幕血腥的战场。和异族战争相比，只是魔灵算得了什么。
“老师，你好像很镇定。”尼尔落斯对主教的淡定表示很不解，到底是天天在高层修身养性的，这临危不乱的气度真是模仿不来。
“那是自然，孩子，你太小看大陆的底蕴了。这里面可是有很多恐怖的存在，不会让魔族肆虐多久的。”主教自信满满的道。
“可是老师你怎么知道的。”一个神棍怎么知道大陆的底蕴的，不会是胡诌的吧。
主教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拂袖哼了一声。“我怎么教导你的，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多看看史书，就知道那些大佬可不是凭空消失了，他们如果出手，魔族可不好受的。”
“史书上，有吗？”尼尔落斯表示怀疑。
主教脸色涨红，半晌憋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姗姗而去。
“你现在气息很乱，调理好再出去。”
尼尔落斯一惊，查看自己状态，发觉自己神圣的气息中隐隐有一些黑气控制不住，幸好老师关心了他一下，不然等会要是在人群中爆出恶魔气息就大事件了。
不过，老师应该只是提醒吧，这个神棍眼力应该没这么好。
想到这，尼尔落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道“对了老师，我从后边过来发现你的起居好像被魔族给拆了。”
远处悠然的身影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我存了几年的私房钱！这些天杀的魔崽子。”身影飞快的跑了出去。
果然还是我那个神棍老师。
冷清的一间茶棚，一名眉目如画，肌肤如玉的白衣少女和一名带着漆黑面具的男子相对而坐。魔灾泛滥的情况下，普通人都不得不狼狈逃窜，什么都顾不上了，这两人还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也是怪事。
一名漆黑的魔影飞过天空时顿时发现了这一幕，顿时桀桀怪笑着扑了上去。魔灵倒不是喜欢吃其他生灵，只是毁灭的本性驱使着他们毁坏一切，不过这只气息深沉的神级魔影刚刚靠近，就见一缕白光飞逝，便一分为二，生机尽绝，狞笑的神情僵硬在了脸上。
少女收回雪白晶莹的手指，厌恶的蹙了蹙眉，翻开茶碗，倒了一杯水，恭恭敬敬的递给男子。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茶水一点用都没有，喝茶只是喝一杯氛围。
“你好像很不服气。”男子举杯递到嘴边品了一口。
“我不会有同情可怜这样的情绪，相反这些杀戮的哀嚎让我更亲切些。只不过我很好奇，以你的身份，想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假手于人吗。”
“你想要这么跟我说话吗。”男子不动声色的敲了敲杯瓷，清脆的响声让少女脸色一青，隐隐约约有晦涩的图纹在光洁如玉的脸上，神情痛苦。
“我知道你为什么反对我唤醒魔灵遗迹，并且协助他们打开魔界之门。你代表了一界，他们也代表一界，两界之间，天然就带着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恨。”男子轻轻哼了一声，少女怒目而视。
“对了，听说魔界的界器就在第九魔使手上，你有没有兴趣。”
少女不说话了，抱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胸脯生着闷气。
“至于我为什么假手于人。呵”男子摊了摊手，做无奈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不能凭空变出力量不是。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需要去南海一趟，取回一些东西。那小子碍手碍脚，喜欢大义，那就用大义留住他好了。魔界灾难，英雄登场，多么好听。”
“你就不怕魔灾泛滥控制不住，让他搭进去？”少女哼了一声道。
“你虽然有那么点实力，但是眼界太窄了。倒也不怪你。”被男子看轻，少女脸色不满，刚要反驳就听男子道。“无论魔界还是人界，都有自己的底气在，只要不伤元气，大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看魔界入侵来势汹汹，只要不动用那些力量，就是小打小闹，其实这也是一种敲打，毕竟当年人类作为六灵之首，是异族战争的主力，如今太平日子过久了，面对魔灵都乱了阵脚，那些人看在眼里，也是不满的，我就替他们教训一下好了。”
“规则大变，魔灵想分一杯羹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其实也是一种博弈，他们心里清楚，现在也需要魔族强大起来。看着吧，到一定程度，双方都会妥协，拉一部分地方供魔灵驻扎，允许魔灵在世间行走。结果不会差太多。”
少女有些惊讶。“以你的心态，居然也会算计这些，你的骄傲呢。”
“骄傲？你想说的是傲慢吧。”男子浑不在意的一笑。“你落了俗套了。不是说这些情绪是你的代名词你就要遵照情绪而行事。对于我来说，情绪是根据目的结果来判定的。我只有一个目的，在达成之前，情绪也好，评判也好，都只是工具。”
“他们定义我为邪恶，那是在我目的完成之后。这才是真正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