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 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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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的雪若有所指的一番话，雪虽然身处此地，认知意识有些模糊，但是不傻，很快，她隐隐的体会出些味道来了。
想要追上她的人，，脑海中，缤纷的色彩汇聚，描绘出一个鲜明的影像来，瞬间就被崩碎，一如她岌岌可危的精神世界。
痛苦的扣住了额头，颤抖的指尖好似灌注了无数的力量，震得面具也在微微颤抖。看得出来，她的心底极度不平静，全身轮廓，也在散发一道道的波形，仿佛随时都会突然消失。
“停，停忘了这些。”镜中的雪无奈叹了一声，拖住雪颤抖的身体，好似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让她总算平静了下来。
见她终于平静下来，镜中的雪这才神色恢复如常，眼中却是苦涩心疼之意。
好深的心结，看来想要疏导只能慢慢来了。
此刻，林希听完媂娅的话，微微一怔，心中生出许多诧异的念头，复杂难明。然而万千思绪浮沉，都随着恶魔契约传来的信息而紧紧揪在一起。
恶魔契约的契约神魂再次剧烈震颤起来，神魂力量飞快的消退。
其实不用恶魔契约，哪怕是用肉眼也看得出来，此刻空气中的寒冰冷意陡然一增，而笼罩在佳人身上的寒霜完全抹成一片，晶莹的肌肤仿佛最珍贵的瓷器一般冻裂出丝丝裂纹。
“她。”林希心中一紧，脱口而出。然而刚刚出口，就看到佳人气息又平静了下来，震颤的神魂恢复宁静。
“这是神魂接受传承必经阶段，只要能够坚持下来，就能完整的接受传承。”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媂娅淡淡开口道。
“那如果坚持不下去呢。”林希咬牙问道。
媂娅闭口不言，看得林希恨不得给她当头一棒。心中已经暗下决心，如果雪出了什么问题，就算她是什么暗精灵奇迹，也一定要个说法。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罢。”镜中的雪耐心等了许久，直到雪完全平静下来，再次陷入到那种茫然的状态后，才开口道。
雪神情怔怔的看着她，似乎在回想什么。
“当情绪和掌控的力量共鸣后，能够发挥出超脱的力量。你方才的瞳返速度，又有增进，是也不是。”
雪红宝石一样剔透的眼眸神光闪烁，茫然中总算凝聚了几缕思绪，良久才道。“是。”
“那你觉得，你的速度比我更快吗。”
雪仔细思索了一下，虽然那一瞬间施展的速度远远超过从前，但是这一位方才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眼界，甚至根本没有发现动静，如果对方想杀自己的话，便是事了拂衣去，然后过了十数息后就会莫名其妙身首异处。想到这里，便是心服口服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会不服气，觉得我在经验和磨练时间上占据优势。但是就算给你再多的时间去熟悉，你也达不到这个程度，信吗。”
这就像是攀峰，刚开始时气息悠长，一口气攀岩数十米都不成问题，但是越往后，山峰越抖，心中越慎，从而步履维艰，每一步都难如登天。
能够用出瞳返的速度已经天下少有的佼佼者了，在瞳返之上更进一步甚至数步，每一步之间看似微小，却如同指尖宇宙遥不可及。
“提高速度的诀窍，除了轻，你觉得还有什么。”
雪摇了摇头，心中腹诽，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到了你这种境界了。
“你方才施展瞳返时，走了多远。”
一千里？一万里？雪挑起秀眉。这个空间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个模糊的概念，而且方才速度太快，也没有留意。但反正是非常远的一个距离，因为她回过头时，已经完全看不见镜中雪的存在了。
“我用瞳返速度时，挪动了多远。”
雪所有所思，抬起头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距离，方才两人不过一米距离，就算算上背后的距离，也不过两米左右。想到这，隐隐的，似乎找到了关键之处。
“方寸之间，可见鸿宇。同样力量驱使的速度，是散出万里之遥快，还是2米之内隐而不发快。”
这个问题不言而喻，但关键在于知道问题，可是应该如何解决问题。
瞳返的速度太快了，一旦使用，身不由已，没有绝对的控制力量根本收放不住，即使雪这些时间一直都在磨练对瞳返的控制，也只能保证一定距离后的控制，而刚刚，更快的瞳返之速实在陌生，一不小心已然出现在千里之外，多亏此地是神魂空间，没有消耗，而且没有障碍物，否则在世俗难保会撞碎不知多少城楼，如果材料坚硬点，可能把自己撞死也说不定，想到这里，雪脸色微红也更加佩服起对方的掌控力来，方寸之间，收放自如，实在是匪夷所思。
“正如两人对战，越是高手，力量越不会轻易溅散，那种动则天崩地裂气势汹汹的招数，如果不是为了蓄势，就是为了装x，浪费力量。反而真正的绝世强者之间的交手，胜败只在方寸之间。”
说道这里的时候，镜中雪忍不住想起了神帝和三十六界总指挥使两人的战斗，看起来如同村夫械斗，粗鄙不堪，实则招招蕴含至理，杀机四伏。
“越是强者，越不看重灵气的量，而是注重灵气的质。绝对的控制力之下，方寸之间的控制只不过是基础。速度也是如此，如果你的瞳返能在方寸间腾挪辗转，力量收放自如，达到我演示的那种速度，并非妄想。”
“那应该怎么样才能达到呢。”雪忍不住问道。
镜中雪嘴角勾起微笑，竖起一根葱葱玉指。“锁。”
“锁？”
“孤独的情绪无边无际，需要加一把锁。”
听起来很讽刺，明明想要更快的速度，需要释放全部孤独的情绪，身无长物。然而想要更进一步，却需要在这种肆意上加一把锁。难道这不是限制吗。雪很是奇怪。
“无止尽的释放孤独到孤僻的情绪，固然等同于瞳返无限提高的速度。但正如对立元素之间的循环从而生生不息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世界，可以容纳一种单向无限增长的力量。”
这个比喻很简单，世界就像是一个方正盒子，单向增长的力量就像无限延长的铁棒，最终结果要么因为力量完全消耗殆尽而停滞，要么膨胀盒子，然后把盒子捅破。
“力量越泛滥，则越容易失控，越失控，则越泛滥的厉害。最后的结局就是你全部灵气被掏空，却一无所得。”
“无法掌控的力量越多，对自己的伤害也就越多。”
镜中的雪认真的盯着她，眼中尽是怜意。
“正如有张方有弛，有收方有放，有止方有行。循环之道是最根本之道。想要追求相对速度需要释放孤独，想要追求绝对速度却需要给泛滥的孤独一个枷锁。”
“你需要一把锁，需要一把锁链，需要一个扼住锁链，协助你控制住自己的源头。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失控，才不会走的太远，才不会，把自己迷失。”
雪先是沉默，然后眉头蹙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注意到对面之人正在一点点的散去。
“而这个源头，可以是一个人，可以是一段思绪，一份感情。取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