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连战皆捷

鹿蠡王狐射姑带兵和卢侯王若藉产会合后，看着卢侯王全军狼狈的样子，禁不住好笑，更有点幸灾乐祸。

他本就对卢侯王在汗庭中地位高过自己不满，此时当然要借机调侃一番，损他几句，二人一见面，他就哈哈一笑：“卢侯王，你怎么被中原的小绵羊给抵破了头？不会是自己撞到石头上去了吧？”

卢侯王若藉产自然不服，但打了败仗也是事实，气呼呼地喘息一阵，斜着眼睛辩解道：“我打的是随朝军力的主力，他们又在山上，尽用他娘的震天雷炸，你要有能耐攻上山，我若藉产从此叫你大哥！”

鹿蠡王狐射姑闻言瞅瞅他，嘻嘻笑道：“这可不敢当，你可比我大多了！等下你看看我部落的儿郎们是怎么攻山的，要是不行的话，再请王爷你指教！”抽出佩刀喝道：“儿郎们，一鼓作气，攻下摩天岭！也让卢侯王看看咱们是怎么打仗的！”

若藉产知他话外之意，无非说自己已经老迈腐朽，不会打仗，不由得恼羞成怒，冷眼看看他，心道：“你小子别得意，这赵无恤的部下不是那么好惹的，等你吃了亏我看你怎么说！”原本想要提醒他几句的，见他如此嚣张，索性一言不发了。内心倒隐隐盼着他也打场败仗，那样一来，自己就有个伴，日后可汗即使要处罚，也要有所顾忌，俗话说“法不责众”嘛。

白戌打退卢侯王部众，急命部下休整点查，全军一万来人，此时损失过半，还剩不足六千兵将，军械等物也消耗大半，急忙派人报告赵无恤，请求支援。

一个时辰后，赵无恤命令传来，命他死守，等候我军与敌军决战。

白戌脸色发白，看着精疲力竭的军士，心道：“我就剩这点实力，北胡人若再派大军来攻，我怎么守？大将军是不是想牺牲我这支禁卫军？”此言却又不能说出，只得命部下加修工事，多聚山石滚木。

时近午时，山下北胡军又蜂拥而来。看着黑压压的北胡人，摩天岭上守军看得清清楚楚，全都惊呆：北胡人这次来的只怕有好几万！真下了血本！

鹿蠡王的部众猛攻摩天岭，山上守军拼命抗击。

此战尤为凶险，战况更为激烈。

白戌部在半山腰上的防线终于松动，只得退上山顶。

鹿蠡王攻上半山腰，心中大喜，哈哈大笑：“儿郎们，打得好！等攻下此山，活捉守将，本王重赏你们！”又朝后面卢侯王的部众大喊：“你们瞧清楚了，本王的部众是怎么打仗的！”

但攻下山腰容易，攻到山顶更难。

摩天岭半山腰以上，更加陡峭难行，随军将士依仗地势拼命死守。

白戌眼望南方，心内祈盼：“大将军啊大将军，你要再不发援兵，只怕我全军将士都要为国捐躯玉碎了！”

鹿蠡王的部众猛攻一阵，天色已至未时，因士卒们连午饭尚未吃过，攻击已经不像先前那么猛烈。

鹿蠡王狐射姑见军士疲惫，攻势已衰，山顶险恶难攻，便命后撤，稍作休整，一个时辰后再度猛攻，天黑前务必拿下摩天岭。

征北大将军行营之内，赵无恤接到白戌和邺城守军数道求援信，斥候也接连报告前线敌情我情。

赵无恤发出命令全都一样，固守待命，等候全军反击！

斥候再报，北胡人稍事休整后，又开始攻山。

赵无恤微微一笑，朝陶三春点点头：“到时候了。”

陶三春命亲兵击鼓升帐。

赵无恤首先派出三万人，分赴邺城东西两面，监视北胡可汗动向，在全歼北胡卢侯王和鹿蠡王部之前，要顶住北胡主力反扑；通知摩天岭守军和邺城守军，待我大军杀出，同时发起反击，此一战要将北胡卢侯王、鹿蠡王两部全歼；并再次申明军令：前进杀敌者重赏，畏缩后退者定斩。

将令发出，赵无恤亲自带领中军骑兵，率军出发。

鹿蠡王狐射姑见部下已经休整完毕，挥刀大喊：“儿郎们，山上敌军不到两千残兵败将，他们已经成了待宰的绵羊，给我冲上山去把那些绵羊都给我宰掉！活捉敌将！杀啊——”

卢侯王、鹿蠡王的部众，在箭雨掩护下，往山顶冲去。

白戌脸色铁青，原先所备的防守之物几乎消耗殆尽，命将士们收集山石，砍树做滚木，待敌军攻上时投掷。心中却埋怨赵无恤不尽快支援。

一阵投掷过后，北胡军躺倒大片，但后面的胡兵并不退缩，拼命猛攻。

守军将士将震天雷、山石滚木投完，拿起刀枪，和冲上来的北胡军殊死相搏。

敌众我寡，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白戌朝南观望一眼：“大将军，你怎么还不来啊？”率领亲兵冲入敌群，开始肉搏。

眼看着敌军冲上山顶，眼看着周围将士一个个倒下，眼看着黑压压的北胡兵将大喊着“活捉白戌”围上来，白戌将近前的几个北胡兵将砍倒，仰天大笑：“哈哈，今天是我白戌为国尽忠之时！”虎目圆睁，大喝道：“胡狗们，想活捉我，作梦去吧！”正要横刀自尽，旁边满身鲜血、伤痕累累的副将胡阳急忙拦住他：“将军不可！”

白戌把眼一瞪：“怎么，你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