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刀杀人

赵煜转头一看，那裴家马车此时正被一个满脸横肉的陌生壮汉驾着，朝山门外疾驶，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健仆手挥皮鞭围着马车疾驰；几个裴家的仆役在后面狼狈不堪地追赶着，他们身上多多少少带点伤。

路旁山林中，突然飞跃而出两个少年，正是裴家兄弟，看着马车上扒着车窗的两个哭喊的妹妹，心急如焚，大喝一声：“放下我妹妹……”冲上去就抓车辕。

那驾车的壮汉，挥起马鞭叭叭两鞭，抽在两人身上，马车呼啸而过，二人见势不妙，急忙往路旁跃去，但仍被车厢撞了一下，跌到在路边。

赵煜听着马车里面裴氏姐妹又惊又怕的哭喊，见两个表哥也被撞倒，情急之下，不知该怎么办。

那老道士看看马车，喃喃自语着：“难道是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拍拍赵煜肩膀：“小子，想不想英雄救美？”

赵煜眼珠转转，点点头道：“马车里是我妹妹，你会武功啊，赶快救救她们，你说的事，咱们好商量。”

那老道士嘻嘻一笑：“好小子，真会盘算。嗯，不错不错，倒也聪慧机敏，孺子可教也！”

老道士说完便纵身上前，手中拂尘轻点，那驾车的大黑马一声急促嘶鸣，猛地停下，几乎把驾车之人摔下马车，当他稳住身形，看清拦住马车之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破口大骂：“你这老狗，找死！”说着便挥动马鞭就要来抽他。

那老道士拂尘轻甩，已将他缠住，轻轻一带，已将他狠狠摔在山坡上。

后面骑马的几个恶人，见状大吃一惊，为首之人乃是个二十岁左右的肥胖青年，身上锦衣玉带，肋下佩剑，面目猥琐，神色可憎，极其嚣张跋扈，见有人拦路，大喝一声，拔出佩剑，指着老道士：“臭道士，你不想活了？知道我谁吗？我爷爷谁吗？我爷爷乃是当今朝廷的马大将军！老东西，赶快滚蛋，不然，我告诉我爷爷，就弄死你也当捏死个臭虫！”

老道士闻言抬眼望望天空，转眼又瞅瞅赵煜，嘻嘻笑道：“小子，这天上晴空万里，也没打雷扯闪，怎么这几条猫猫狗狗就害上疯狗病了呢？哎，我说小子，你知不知道那个什么狗屁的马大将军是什么东西？”

赵煜哈哈笑出声来：“我听说过马大将军，不过他不是什么东西啊！”眨眨眼睛又故作神秘地笑着说，“我听说他是一个没有……没有……”说到这里，把小手拢在嘴边，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可声音却加大几份：“我听说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啊！”

朝廷新晋的大将军马元贽，原本是那新帝的内侍宦官，第一铁杆心腹，赵无恤的政敌，虽未见过尊容，但赵煜还是听说过的。

那老道士皱皱眉头，似乎很好奇的样子：“不男不女的妖精，那他怎么能生出这么个龟孙子？哎呀，明白了，肯定是当了大王八，龟蛇一窝，才弄出这个小王八孙来！”瞅瞅那“小王八孙”，连连摇头，“浑身上下哪儿都这么圆，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真是个小王八羔子。”

那“小王八羔子”本名马顺，是马元贽义子监门将军马忠的儿子，此时几乎把鼻子气歪，自从干爷爷马元贽当了朝廷大官，他们一家也随着得道升天，不管做什么坏事，一报马元贽大号，哪个不噤若寒蝉？像今天这样不买帐反倒冷嘲热讽、任意辱骂的，根本就没见过。

今天抢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儿，马顺根本就没想什么人敢拦，至多不过到时随便施舍给女孩儿家里一点钱，就当买了两个丫头罢了，却不想被这一老一小拦着，一唱一和地骂着，他几时也没受过这般窝囊气，当下恨上心头，挥手朝着老道士就是一剑。

那老道士冷笑一声：“小王八羔子，还真敢在关公爷面前耍大刀！”拂尘一挥，缠住他长剑。

那马顺只觉右手巨震，惊叫一声，手中长剑已经脱手而出，当一声插在赵煜旁边草地上，顿时便吓得愣如泥偶。

那老道士随手把拂尘挥动，马顺身后随从眼花缭乱中纷纷落马，重重摔在地上。

这群恶棍此时才明白遇上了高人，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壮汉，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挣扎着爬起来跪下磕头求饶：“道爷饶命，道爷饶命，都怪小的们不懂事，还望道爷饶命！”

此时那裴家兄弟也一瘸一拐地走来，把两个妹妹从车上抱下来。

裴如玉、裴若玉姐妹吓坏了，花容失色地扑在哥哥怀里抽泣着。

赵煜看着两个吓坏的小表妹，恼上心头，恶狠狠地盯着这群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