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毒砂
周垕道：“我听说三小姐和二皇子有婚约，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纪宣也点头道：“末将亦有耳闻，若这事是真的，那林大人可真是……”纪宣说到这，回过头看了眼马车，似乎是担心御轩听到他们的谈话。
林启泽不由得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其实二皇子和雯雯的婚约是在六年前定下的，因为二殿下自小对政事毫无兴趣，又不喜欢修炼，陛下担心他将来难寻归宿，所以才早早地为他定下一门亲事。”
“林大人是怎么想的，若是其他两位皇子还好，可这位是二殿下，他除了脾气好以外还有其他的优点么？”周垕不禁对此嗤之以鼻。
林启泽马上制止了他的牢骚：“还是不要说了，他毕竟是二皇子，不是我等应该议论的。”
周垕悻悻地闭上了嘴，但心里始终不悦。
林启泽又在心中一叹，其实他又何尝不能理解周垕所说的话呢。在他看来，御轩身为皇子，理应为这个帝国做出自己的一份力，因此他要么努力学习政事，将来争夺皇位或是在朝为官皆可，又或是努力修行以保帝国安宁，无论是选择哪一条路都能为自己的国家做出贡献。
可是御轩在做什么呢？
曾经为御轩教书的老师皆称赞他头脑灵活，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御轩却只是流连于各地风物记载，对于一些奇闻怪志更是爱不释手，至于政事方面的书籍则弃若敝履。明明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却自称对修行毫无兴趣，甚至还美其名曰“顺其自然”。不得不说，尽管御轩在帝国内的风评不错，但是林启泽对他就是喜欢不起来，他甚至考虑过去和父亲说一说此事，毕竟林晓雯是他唯一的妹妹，可不能嫁给一个废人。
只不过与林启泽不同，林大人一直很看好这位二殿下，即便知道御轩日后不可能登上皇位，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而林晓雯更是御轩的青梅竹马，两人相处六年，关系亲密，御轩又很擅长照顾人，每每逗得林晓雯心花怒放，在这方面林启泽都只能自认逊御轩一筹。因此他也只能“顺其自然”一把了。
思考间，一股寒意忽然攀附上了林启泽的脊背，令他不由打个冷噤。林启泽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回过头看眼队伍，马车依然跟在身后，二十余名将士一个不少。
“将军，怎么了？”纪宣看到林启泽的脸色不太自然，于是问道。
林启泽皱起了眉，接着摇了摇头，然后下一个瞬间，一道破风声陡然从树林中响起，反应迅速的林启泽马上对着周垕喊道：“小心。”
然而，他出声提醒的速度虽快，却还是快不过那一支从林中射出的羽箭。他的话语刚刚说出口，羽箭已经射穿了周垕的脖颈，后者“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马匹受到了惊吓，飞也似的狂奔出去。
纪宣马上下马去查看周垕的情况，此时周垕的身体还在微微抖动着，他的半边脖子被羽箭上附着的灵力炸碎，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喉管。他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终归没能发出声音，他眼中的生机迅速消失，身体也不再抖动。
“老周！”纪宣不由悲痛大喊，他与周垕同年参军，之后二人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兄弟，至今已有六七个年头，可谁也没想到，离别竟会是这样。
“戒备！”林启泽握拳高举，大喝道，与此同时，身后的二十余名将士马上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眼睛紧紧盯着两侧的树林。
“发生什么事了？”御轩听到车外的声音，急忙撩开帘子出来查看情况，而马车夫此时已经下车，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短刀，他的神情则与其他将士一般无二。
车夫担心御轩二人受伤，于是嘱托御轩好好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嗖——”
又一支羽箭从树林中射出，从箭矢的破风声判断，这一箭的威力恐怕还要在之前那一箭之上。不过林启泽早有准备，身子伏在马上轻易地躲过了这一箭。
“嗖嗖嗖——”
下一刻，数十支箭矢从四面八方朝着这一支队伍射来，看来树林中躲藏的不止一人。
“锵——”林启泽拔出了腰间缠着的软剑，挡开了射向他面门的箭矢，他注意到这些箭矢的威力远不及先前那两箭。
纪宣狼狈地躲过了两支箭矢。
但是队伍里那些普通将士就没那么好运了，就在刚才那一阵箭雨之中，已有七八人负伤，甚至有三人直接被羽箭穿胸而过，当场死亡。
林启泽深深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在路上截杀一支帝国部队？他们的目标究竟是谁？是他林启泽，还是马车里的御轩？
正思考间，十几道身影从树林中跃出，来到了车队面前。
这十几人皆是一身黑衣，用一块黑色的布遮挡着面容，腰带上挂着一块铜牌。虽然看不清这些人的样貌，但是林启泽还是能感知出来，这批人的实力大多在灵源境，少数两三人是淬灵境。
“毒砂？”林启泽忽然想起了面前这些人的来历，一阵冷汗忽然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握着软剑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毒砂，灵域大陆上最大的也是最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据说这个组织是在七八百年前由一名同样臭名昭著的灵动境强者创立的，自创立之初开始便一直是灵域大陆众多人心中的梦魇，这个组织收钱办事，为了成功杀死目标可以不择手段。
据传，两百多年前有一队毒砂杀手为了任务来到一座小城，因为一时间没法确定自己的刺杀目标，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夜之间屠了半座城市，被杀人数达到了数千人。
这些年因为大陆的安定，毒砂明面上的行动逐渐减少，但是暗地里的活动却日渐增多。
只是林启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毒砂杀手会找上自己，因为据他所知，毒砂很少参与政治相关的刺杀行动，几乎不会去刺杀帝国官员。
正在林启泽被压力和疑惑包围的时候，一道轻笑声却在那些杀手身后响起，接着一名罩在宽大黑色长袍中的杀手慢慢地走了出来。
“呵呵，林启泽将军，久仰大名。”
【作者题外话】：明天要下乡，四点多就要起床，这个作息估计明天一整天都废了，所以明天不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