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兄
林清和单手绕到背后要解工作围裙,却死活解不开,这是刚才喊一个实习生姑娘帮忙系的,也不知道她打的是哪种结。
“要走?”
随着一道慵懒的年轻男声从身后传来,她腰上的结同时被轻巧地拆开。
“师兄?”林清和仰了仰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提前一天回来了,刚上去见了见那老头子。”许浩然将她的围裙搭到椅背上,“要不要顺你回家?”
“你这就要走了?”
“嗯。”许浩然用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乜了她一下,“走不走?”
“走走走!”林清和连连点头,伸手去捞自己的帆布包。
耶,省了三块地铁费,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楼梯是全木质的,鞋跟敲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声音,下去的时候许浩然走在林清和身侧,手指突然撩了一下她的发尾。
“新的头发长出来了。”
“这么快又长了?”林清和摸了摸自己的发顶,“黑的还是白的?”
“一半一半。”许浩然打着哈欠,揉了揉她的脑袋。
林清和无所谓地笑了笑:“过几天再抽空去染。”
或许有些遗传的原因,她从少女时期就开始偶尔会有几根白头发,那时候还不算很扎眼,到了近两年,白头发越发地多,她干脆去染了个银灰色的头发,剪到齐肩位置,连同眉毛也染了。
幸亏她皮肤比常人要白几个色号,染这种颜色也不显得怪异,搭上她简洁的穿衣风格,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刺青跟耳钉,反倒有点ItGirl的感觉。
许浩然的评价是:“要是以后靠木雕吃不了饭,或许还能勉强改行进时尚界。”
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林清和的回应,是默默举起手里的雕刻刀。
的确,她不像许浩然那么出色。
许浩然有颜有才,从欧洲回来之后一直混得不错,算是钞票口碑双丰收的类型。
不过这人骨子里到底还是有种艺术人特有的狂。他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重视,无论是声誉还是财富。有人夸他不当一回事儿,有人骂他也不当一回事儿。画一幅画,喜欢的就自己收着,不喜欢的就撕,介乎收跟撕之间的就拿去卖钱,卖了钱就花,钞票大把大把地撒,撒在哪儿,撒在谁身上,他都不怎么上心。
不过意外地,这样的一个人,对待姑娘倒是谨慎得很。言语上轻佻归轻佻,许浩然行动从不逾矩,林清和认识他几年,几乎从未见过他真正陷入男女关系。
***车开得很快,除去过跨海大桥时堵了几分钟,从工作室到她家门前也没超过半小时。
林清和解安全带、开门、下车一顺溜动作下来,退到一边冲司机先生挥手拜拜。
“回去小心。”
“嗯。”许浩然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低头望向车外,“明天晚上六点准时,你动作快点,别磨蹭。”
林清和点点头:“知道的。”
之前许浩然去了一个月慕尼黑,明晚工作室几个人约了一起吃饭替他洗尘。
当然,他掏钱。
“行,那我走了,你目送吧。”许浩然没多说话,只冲她随意地摆摆手,窗镜一升油门一踩,车子便轰隆隆地开远了。
身后传来三个九欢脱的“嗷嗷嗷”,一脸傻相的柴犬将头卡在铁栏的间隙里拼命往外伸,她拐着一只手转身,用脚尖轻轻地把它往里推。
“你再这样,小心又被卡住。”
这二货越来越胖,还总以为自己是小时候的体型呢,上次这样傻乎乎地往外钻,硬生生地就卡住了脖子,搞得林清和一大早地打电话找人来锯铁闸条。
一开铁门,三个九就“嗷嗷嗷”就扑了上来,她安抚地给它揉下巴,准备拖着这个二货进门。结果玩闹之间,不经意地抬头望了隔壁的别墅一眼,低头数数日期,又抿着唇退回几步,打开了铁门边上的收件箱。
可惜,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今天都28号了,林清和有点失望地合上收件箱,怎么还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