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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眼泪落在地上,钻入青石板中,徐知乎立即上前,拉住她几乎跑起来的脚步,明知道不用安慰,但更见不得她自己闷着伤心:“你哭了……”
端木徳淑挥开他的手,突然定住,这里怎么有桥廊?还是往左拐的?
徐知乎耐下性子,哄女人他没有经验,但她现在满脸是累,就算这只是一段癔症,在她还要和美的癔症里还让她哭成这样,是不是……
徐知乎声音顿时温和下来:“别哭了。”伸出手擦擦她大眼泪。
端木徳淑仰起头,心底又怕又惊恐,眼睛都是惶恐无助的不知所措。
徐知乎看着她全然想信赖又不知再怕什么的样子,看着她惊慌失措想安定又安定不来的眼睛。
徐知乎慢慢的垂下头,吻上她的唇:别怕……
端木徳淑奋力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刚才在愧疚什么!怕什么!不是,这里的走廊怎么回事,若是石山可以一回来,这条长廊却是她昨天刚走过的。
可若说不对,这里确实她的家啊?她相公,她的奴才,徐府,哪里不对?
徐知乎吻着她,却发现安抚不了她的情绪,她不是想‘琴瑟和鸣’吗为什么不行,还是她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徐知乎不禁松开她,嘴角漏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端木徳淑靠在他肩上,身体微微颤抖……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自圆其说,端木徳淑忍着徐知乎带给她的不适感,拉着他的衣袖顺着多出来的这节长廊,向了明心堂走去。
徐知乎看着她,跟着她的脚步向前。
端木徳淑越走疑惑越多,越走心里越害怕,明心堂住着她三个儿子,早已不是新婚时的布局,为什么这里还是她刚成婚时的样子,仿佛这些草木没有动过,没有因为孩子的出声种过新植,甚至榉木都没有。
可若说是假的,这里确实是徐府,端木徳淑慢慢的放开徐知乎的衣袖,
徐知乎不说话。
端木徳淑饶了着明心堂最大的夏池,转了一圈,停下脚步,她离开家的时候,刚喂了小锦,一条肥美的大鱼,每到傍晚都要躲在桥下乘凉,这里却没有了。
最不可置信的事,这里没有几个哥儿们的活动痕迹。
端木徳淑神色顿时肃然几分,神色与她对面的徐知乎竟有三分想像:“我的字是什么?”端木徳淑突然开口。
徐知乎看着她。
端木徳淑审视的看着他:“我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明心堂里没有三位哥的房间……”
“哪里没有?”
“明心堂最里面的‘竹兰苑’是大哥儿住的,他不喜欢竹子,徒手拔了一半,你知道后,非常生气,让人打了他手心,他受了委屈,半夜便拔完了院子里所有的竹子,所以这里早已没了明心堂著名的‘竹林春听风’这一绝景,‘竹兰’旁边的‘听夏’是二哥儿的院落,现在连门扉都没有,还有听……”
“听夏儿后面的小山门是三哥的院子,也没有了……”徐知乎接的很自然。
端木徳淑闻言,神色更加谨慎。
徐知乎神色自然:“你刚才问什么?你的字,阿良。”她若是嫁给他,且是父母指婚,他定然是要收她脾气的,首先在字上讽刺她一二一点也不奇怪,阿良,便是问她贤良淑德她占哪一个,所以他应该会给她取字‘贤良’。
至于老三的院落很猜,明心堂本就有家族子弟的位置,竹兰是老大的,长子嫡孙,听夏倒是不见得会住二子,但若是都出自同一位生母,又是他心爱的两位子嗣,听夏自然住老二,轮到老三了,便不希望住的远,也是一并要圈在身边的,后见面不是院落的小山门是最好的选择。
前提是,都要出自同一位生母,并神色他欢心才会有这样的住局,她怎么想到的,因为癔症?!
多犯几次,岂不是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可以等死了。
徐知乎明心感觉到他说出她的字时他情绪缓和了一些。,可依旧没有消除她的戒备。
徐知乎脸色却不好了,这样隐私的事,或者说放在他心里反复琢磨过的小字,在她远嫁后已经被他碾碎了踩在地上跺的粉粹,现在被人轻而易举的拿出来说,莫名的想掐死她!
能癔症到这种事都想对?徐知乎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审视。
端木徳淑倔强的站在边上,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一个噩梦:“大哥儿叫什么名字?”
徐知乎悠闲的站在水池旁:“徐……”小徳淑你恐怕要倒霉了:“霆晨。”因为你是一道不刺眼的光。
端木徳淑闻言顿时皱眉:“那我再问你——”
不用问了,再问下去,就不好玩了:“你不用问我,我问你,新婚第一晚,我给了你什么东西。”徐知乎声音很慢,就像在逗弄一只猫狗。
端木徳淑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可好似又不该,可多年习惯,她总是要先占上风才行:“你怀疑我!”
徐知乎笑,我怀疑你傻:“你告诉我,你就知道你想知道的了,听话。”
你才需要听话!真的?!
徐知乎点头,真的。
端木徳淑盯着他,唯恐他飞了一样:“一只竹笛。”
徐知乎神色惊了一瞬,放出被人戳了肺管子,抬手把她抽进了水里!“蠢,竹笛不论只。”他不想再看到,刺眼!
戏珠、明珠见状顿时远远的跑过来,扯开嗓子大叫:“啊!杀人啦!救命啊!娘娘!娘娘!快来人啊——”
戏珠,徐知乎顺势跳了下去——
……
焚心院内,夜色已经深了,徐知乎换了衣服,长发披在肩上,温和的坐在床边看着还没有醒的她。
床帏上挂着一直翠绿色的竹笛,在暗夜中散发着淡淡的光,从她住进这里起,便挂上了。
徐知乎帮她掖掖被角,嘴角漏出一抹笑意,又收回来:“那性子,太闹人了是不是……”
徐知乎看着她安睡的脸,眼底又一抹青紫,有那碗药在,醒来,定是不想看到自己的。
徐知乎伸出手,握住她手,摩擦着她的手背,看了好一会,烛影子摇曳又定住。
徐知乎,倾身,俯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知道吗,我从不会想,如果雷冥九活着你会不会就不那么恨我……因为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是在要我的命!”
徐知乎慢慢的躺下来,落在她身侧,圈住她,躺好:“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身体不好,要吃药知道吗,孩子……以后若是有,便是天不绝我,以后若是没有,就没有吧……”那个傻乎乎的生了也没见多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