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南北武榜

密室内呆了两天，彭一偱和辜道人恢复的七七八八，尉无衍伤重，一直由尉清悦照顾着。

殷正阳由于年迈，气息一直不畅，我过去助他运转气劲。

一老一少，花费了近半天，其伤势也终于好了大半。正当我准备离开，他叫住了我。

“风不弃，外面怎么样了？”

殷正阳问起，我就大致将折路设计各派破阵，到虎魄出世，再是九黎破辉山关，一一告知了他。

听完这些，老前辈久久无语。

我见他陷入沉思，就要再度离开。

“风不弃，坐下，老夫给你讲一段往事。”

我应下，殷正阳看了看我。

“袁十元和你提过六十年前函谷关一战吗？”

“师父没讲过，但我听尉二爷提过一句，您当年也在函谷关吧。”

殷正阳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回忆。

“函谷关一战，六十年前，老夫随先师前去，当年玄门精英皆出，一开始，还是颇为顺利，九黎节节败退，被我们逼到关外二十余里一处山谷，可也就是在那里，九黎的刑绝，蚩冥，黎崀设下埋伏，那一阵，玄门弟子伤亡了近八成。”

我默默听着，没敢打断。

殷正阳继续道：“埋伏圈皆是黑气缠绕，黑气中掺杂了血雾，剩下的众人，也是难以施展全部修为，几位大能，竭力和刑绝，蚩冥，黎崀周转，但也都纷纷受伤，情势极度堪忧，直到你清谷道友赶来。”

“清谷，谁？”我听到同门，赶紧问起。

“清谷孙林，及他的两名弟子雷不离，雨不归。”

雨不归时，风不弃之，我昏迷时，听到的就是这个名字，而雷不离则是瞎子的师父。

“孙林修为卓越，当时截住了刑绝和黎崀，而他的弟子雷不离和雨不归则和蚩冥斗在一起，一天一夜，孙林和刑绝，黎崀一同坠落山崖，再无踪迹，而蚩冥催动了埋伏的血绝阵，意图全数将玄门众人埋骨阵中，千钧一发，雨不归引下了天雷，破去血绝阵，也将蚩冥当场击杀，解了众人之危，击退九黎。”殷正阳说完，又一次颇有深意看着我。

“雷不离是我师爷，而雨不归，我并不清楚。”我回了一句，稍稍侧了侧身。

“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直盯着你吧？”

“嗯。”

殷正阳深吸口气，说道：“雨不归引下天雷，也以凡人之躯引雷入阵，所以，他当场昏死过去，此后再没出现过，而你，风不弃，你的模样和六十年前的雨不归一模一样。”

我听后大吃一惊，两天前在城门外，黎柊喃喃自语，仿佛也是这个意思，我一时对自己则产生了怀疑。

五年之前的事，我毫无记忆，瞎子告诉我是因为我生了一场大病。

在禁锢虎魄阵中，玄清道人说过我有近百年修为积累，他替我疗伤时，我能感觉到筋脉层层被突破，而那些从突破筋脉涌出的气劲，现在想来，显然不是玄清道人的传承。

我，我到底是谁？

“你也莫多想，我之所以告诉你，也是因为疑惑，现在大敌当前，先全力对付九黎吧。”殷正阳算是安慰了我几句。

我勉强一笑，说道：“不多想，反正我就是我，雨不归是雨不归，您先休息吧。”说罢，我离开，独自一人想了很久。

伍也几名手下时不时把辉山关的情况通报进来，现在九黎大军全数入城，西秦驻军皆已撤去。

我们几个留在密室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

趁这几天，受伤的几人都抓紧恢复着，我亦是将破去黑煞印的方法一一告知他们，以便下次再交手，能占据主动。

折路在密林出现过一次。

虎魄困阵中并没有白曾和陈迅的尸体，估计两人出来后，便隐匿了起来。

这三人中，折路和白曾必然是九黎的人，陈迅可能并不清楚两人的计划，还因为叛逃，被迫让折路接手了破阵的事。现在看来，陈迅有可能趁机是逃了，并未和折路白曾一道。

折路、白曾都在西秦和南楚颇有地位，这说明，九黎对四国有渗透计划，万一这两人在各自国内还有培养嫡系，借机里应外合，这情势就难控制了。

还有王六，这人心机极深，从一开始就将我算计了，我怕他和折路是一伙人，瞎子也是被算计，此刻，在咸阳，凶多吉少。

玄清道人传我凌虚印，不过没教我催动之法，我一直带在身上，也没工夫去深究，这印克制虎魄，要是没法掌握，之后一旦真的对上了那凶刀，怕是极难应付。

种种事情让我头疼不已。还好尉清悦这几日时不时和我聊聊，两人这几天算是互相了解了不少。这尉家的掌上明珠从小便和尉无衍二叔走得最近，她父亲尉无畏忙于门阀琐事，三叔尉无痕醉心武道，所以，反倒最为闲散的尉无衍将她视如己出，所以这一次来辉山关也是带着她一道过来。

我记不得五年前的事了，只好说一些在清谷和瞎子的琐事，但瞎子为人木讷，所以也没什么趣事。故一直是尉清悦在讲，我在一旁默默听着。

忽然之间，我觉得如此平静的对话，很是温馨，很是独特，抛开一切，岁月静好，不理纷争，人生或许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