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公主落水
说起来,徐砚之是定国公长公子,定国公府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这身世地位在世家中可谓是首位,但在众少年郎中还有一位卫国公世子,两人的才学家世都相当,年少时争不出个高低上下,直到春闱过后,卫国公世子一跃成为钦点状元,圣上盛宠提拔,命他任丞相之职,至此,他便成了长安城中最为出色的少年郎,十四岁位极人臣的少年,连定国公长公子也难以比拟。
而那时,姜妧自幼常去定国公府,与徐砚之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和现在无二,八岁的年纪,情窦都还未开,哪里有心思居心情爱,没想到过了三年,她暗中恋上长孙翌,在皇权的压迫下,长孙翌便同她定了亲。
后来她才知道,在徐砚之和长孙翌之间父皇母后更中意前者,毕竟徐砚之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为人品性自然清楚,虽年岁大了些,但徐砚之本就有意娶她,又会疼人,不会让她受委屈,公婆又是姜妧的表舅和表舅母,打小就疼爱他,也好相处,他又是独子,姜妧和小姑子关系也好,没有什么糟心的勾当,日后过的定当是如意的小日子。
傅皇后也曾说,长孙翌虽位高权重,但却有意求娶别家姑娘,意本不在此,只怕日后夫妻会生芥蒂,再来卫国公府又是个狼窝,进去了少不得被他们吃干抹净,卫国公夫人强势,姜妧性子却良善,尽管她身份尊贵,但终究出嫁了,圣上也管不了夫妻生活,只怕将来婆媳生活也不舒坦,底下还有一个次弟,卫国公夫人又疼爱幼子,少不了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但碍于姜妧心悦,他们也只好成全,早早的便定下了亲事。
定了亲后,姜妧才得知徐砚之的想法,那些日子她都躲着他,不想伤害他,也不敢去面对,毕竟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姜妧心中一直视他为兄长,没想到他却对自己抱有感情。
徐砚之也一直当无事人一般,也不去拆穿,任由姜妧躲避着,直到他成家娶亲后,姜妧才慢慢放下心结,以为他只是遵循父母之命而已,和他才渐渐有了来往。
姜妧闻言仰头看去,脑中的事情令她脱口而出:“砚之哥哥怎么也来了?”
徐婵娟来了,徐砚之和王爷们交好,太子皇兄自会邀请,骤然说出这话,姜妧顿时觉得后悔,明明砚之哥哥对她并无想法,怎么遇见了长孙翌后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不可言语的尴尬。
好在徐砚之并未在意,笑着点头:“表哥相邀,哪有不来之理?”
站在几尺外的长孙翌,听到那声娇软的‘砚之哥哥’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黑着脸紧紧的盯着正在闲聊的俩人。
好在姜妧作为宴会的主人,又有心撮合姜珏和许朝玉,没空陪徐砚之闲聊,草草说了几句,便招呼众人坐下,又命花朝去准备樱桃浇酪。
长孙翌紧握着的拳头也终于松了下来。
他强忍住想要将人直接带走的欲望,端起桌上的茶杯,企图喝茶降火。
坐在身边的晏湛扯了扯长孙翌的衣袖,低声问:“你怎么了?一直盯着小公主看,你不会是看见人家美貌挪不开眼了吧?喂!她可才八岁……”
虽说这朝阳公主的确是国色天香,可这到底也挡不住人家年纪还小,虽然长孙翌才貌出众,但他可比人家大了足足六岁,再怎么看俩人也不合适,圣上和皇后要是能答应将女儿嫁给一个老男人才怪。
长孙翌白了晏湛一眼,没有吭声,继续喝茶。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这下晏湛就像发现了个什么天的大秘密似的,瞪圆了眼,不敢置信。
“你不是吧……那可是公主……何况她还这么点大……你也敢起心思……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长孙翌心中冷笑,年岁相差算的了什么,他看上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有十年光景了,若不是顾忌着小姑娘的名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定下,抱回府中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哪里还能任徐砚之出来作乱。
别当他不知道,徐砚之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明知妧妧心中没有他,他竟还不死心,想的好主意,故意成亲,借此消除妧妧的戒心,好和她继续来往,若他真的对妧妧没有心思,又怎么会成亲数年,却一无所出,到底是什么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用心。
最让他气愤的是,明明前世那么眷恋他的小姑娘,此生对他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这么些时日两人也未多说过一句话,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如今离他隔了许远,长孙翌心中的酸涩难以溢于言表,若是小姑娘也不主动,那他这娶妻之路可谓是有如千山万水般看不到盼头。
长孙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令原本还想上前的唐嘉月顿时止了步。
而晏湛则以不可描述的眼神看他,似乎在感叹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好友。
他还拍了拍长孙翌的肩膀,以一个老母亲的口吻安慰道:“放心吧,其实你身份也不差,再努努力,配朝阳公主也配得上,不必妄自菲薄,兄弟一定会帮你的。”
长孙翌黑着脸拂下晏湛搭在肩上的手臂,冷声道:“不用你多管闲事,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你以为我像你啊,我才不喜欢这种娇声细语的小姑娘呢!”晏湛无所谓的拍拍手,嬉笑着说话。
对于这个好友,长孙翌简直无话可说,明明身为骠骑大将军的嫡子,父亲战功赫赫,家世也是顶尖的,平时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偏偏对儿女情长之事惊慌失措,心中恋着人家就是不敢开口,明明机会近在咫尺都抓不住,长孙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若不是看在他与那姑娘情投意合,错过了实在可惜,并且那姑娘又是妧妧身边的密友,否则长孙翌才懒得操心这些闲事,平白浪费他的时间,徒惹烦恼,他真以为他只比喜欢的姑娘只会大一两岁,也不看看,尽会瞎说,和他一般罢了。
长孙翌冷笑着呛他:“那最好不过。”
正在俩人说话间,姜妧和徐砚之又说上了话,俩人并肩走到了前边的泉眼旁,踩在怪石峥嵘的岸上,远远看去倒像一对璧人。
长孙翌骤然起身,手握成拳,骨节发白,他阴沉着脸径直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