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意外生变故
军官一声吆喝,带着士兵飞奔过去。
覃大贵也不敢久留,等那帮人走远了,赶紧抬起一只脚,把烟斗伸到鞋底上磕掉烟灰,挑起鱼篓,回头就走。
从红土岭跑出来的那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龙青松,女的叫许琴,他们都是石城中学的教员。但是,正如覃大贵猜测的那样,他们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份。
一大早,公开身份为石城中学教务长的地下党组织负责人田宗怡获知解放军部队即将进攻石城的消息,为了帮助解放军了解敌情,派出地下党员龙青松和许琴假扮情侣,到红土岭一带游山玩水,侦察国民党守军的布防情况。俩人按计划顺利到达了红土岭,就在龙青松用相机不停给许琴拍照,实则将镜头对准山上的防御阵地时,被巡逻的国民党哨兵发现,被迫放弃侦察,仓猝逃走。
俩人被覃大贵暗中相助,有惊无险地从红土岭跑回县城,刚到石城中学门外,忽然发现外面系着几匹马,一名国民党兵端着冲锋枪守在门口,顿时一惊,感觉到学校出事了。
“难道红土岭的国民党军这么快就赶到学校来抓人了?”许琴寻思着,可仔细一想,又觉着不对,刚才自己和龙青松从红土岭一路跑回来,根本没人从后面追上来,难道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不成?正在纳闷,一双手悄悄从他们背后伸出来,轻轻拍了拍了俩人的肩膀,把他们吓了一跳,惊悚地回头一看,原来是田宗怡。
许琴看见田宗怡,激动得叫出了声:“田大姐……”
“嘘!”田宗怡手上握着支枪,竖起一根手指头给他们作了个手势,朝旁边的巷子努了努嘴。俩人会意,猫着腰钻进巷子,田宗怡握着手枪,在后面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也转身钻进小巷。
三个人在巷子里兜兜转转,确定身后没有尾巴,最后来到方顶山脚下一幢陈旧的木楼前。木楼关门闭户,周围长出了许多青苔,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田宗怡带龙青松和许琴绕到屋后,推开楼下一扇小门,钻进屋里,把门关起来。
屋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中央还放着一把茶壶,一切都干干净净,似乎有人刚使用过。田宗怡把手枪放在桌上,拉把椅子坐下,示意龙青松和许琴:“喝水。”
龙青松抱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猛喝一气。许琴则挨着田宗怡坐下,关切地问:“田大姐,学校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只见国民党守军的营长黄胜,莫名其妙带着一帮人闯进学校,说是要搜捕共党。看门的老王同志可能想拦住黄胜,为我争取时间,不幸牺牲了……”
“啊!?”许琴和龙青松大吃一惊。
原来,自从前几天解放军突破了长江沿线和湖北的部分地区,被打垮的国民党军残部经过石城向湘西一带逃窜,留下黄胜的一个营驻守石城。黄胜知道石城也守不了多少日子,刚刚吃了败仗,还得留下来再次和即将到来的解放军交手,让他很不淡定,内心每天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现如今,谁都知道共产党解放军是如日中天,国民党则一路风声鹤唳,节节败退。靠一个营的兵力想挡住解放军前进的步伐,无异于以卵击石,定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但他又不敢擅自退却,毕竟临阵脱逃的罪名谁都担当不起。连日来,黄胜表面镇定,实则寝食难安,不仅有对解放军即将攻城的恐惧,对城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也显得十分敏感。
上午,黄胜正在阵地上巡视,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兵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跪在地上哭喊:“营长,我们被舒巴子袭击啦!”
黄胜急忙问:“其他人呢?”
“其他人全死啦……”
“啊?”黄胜脸色惨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