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怎么会？即使是把我自己给忘了，我都不会忘了天底下最最最慈祥、最最最关心我，对我最最最好的师父！”

颜诺小幅度地摇了摇权大师的手，一连九个最字，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像是糯糯的奶糕，让人的心都不由化成了一滩水。

权大师这才似模似样地又哼了一声，面上还是骄傲不低头的模样，但花白的胡子却抑制不住地悄悄翘起来，看来十分满意。

“师父。”颜诺的声音更软了，漂亮的秋水眸里像是蕴着明亮的小星星。

到底是自己疼爱思念的小弟子，权大师本来就没真的生气，顺势借着这一楼梯下来，态度缓和真挚了不少：“你啊……”

最清楚他软肋在哪里，最吃哪一套，他拿她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颜诺眉眼弯弯地笑，娇艳的唇瓣微弯，轻柔地蹭了蹭，像是一只娇软喵喵叫的猫咪。

房间内骤然安静下来，连那小声的抽泣都不知何时消失，众人的目光都不可抑制地集中在那软萌的少女身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惊动了这凡间少有的美貌。

少年少女们脸蛋爆红，恍然间仿佛听见了自己砰咚砰咚的心跳声，那是……心动的声音。

“哼，这么长时间没见，好好练琴了吗？走，去换衣服，弹一首让我看看？要是退步了的话，看我怎么罚你！”

权大师布满皱纹的手狠狠地点上少女的额头，但真正接触到时却不自觉放缓了力度，语气凶巴巴的，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色厉内荏。

颜诺顺势乖巧地蹭蹭，目光悄然划过中央的少女，那小姑娘的眼睛还有点红肿，面颊一侧垂着还未掉落的晶莹泪珠，正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看着自己？

颜诺轻咳了两声，眼眸深处掠过微光，面上仍是柔柔地笑着：“师父，我这几天可一点都没有放松练琴，还多了一点感悟，唔，大概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顿悟？”

“哦？”权大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徒弟，面上带着几分了然。

每次小诺诺这么狡黠温柔笑着的时候，心里都是在悄悄咪咪算计着想要给人挖坑，这次又是想表演什么戏份？

颜诺乖巧地眨眨眼，一脸真诚：“我近来夜观天象，纵览古琴发展历史，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琴，自古至今其实不过只是一件工具罢了，人类才是真正操纵它的人。”

“从开始的只作为辅音，到后来通过琴音抒发感情，讲述故事，在历史的长河中传承，取其精粹，亦在一点点增加独属于时代的特色，可真是让人感慨时光荏苒，岁月唏嘘啊！”

少女故作摇头晃脑感慨状，一双漂亮的眼眸像是澄澈透明的黑色水晶，面颊两侧璇出两个可爱的小小梨涡：“小师妹，你说是吗？”

她浅浅笑着，精致动人的五官中蕴着诱人的滋味，凑近了那古琴前低泣的小姑娘，含着笑意的视线却故意投向了权大师。

权大师：“……”哼，以为他没明白小诺诺这话什么意思吗？合着不就是说他固执？

权大师有些别扭地转过头，手心攥着冰冷的拐杖。

那古琴前的小姑娘却因为颜诺的靠近瞬间红脸，连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羞赧的粉色，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大……大师姐，我……”

“乖！我知道你是赞同我的。”颜诺轻轻拍拍羞涩的小姑娘，笑盈盈地提高了声音，“师父，你说是不是啊？”

权大师花白的胡子翘得极高，哼哼唧唧的，缓了片刻，看见小徒弟脸上纯澈的笑容后，还是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

那手心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像是有人在身后追着一般，他快步离开了房间，只是走前还不忘低声吩咐：“快点出来，我在琴房等你！”

这对于一向骄傲惯了的权大师而言，已经是难得的服软了。

颜诺轻舒了一口气，声音清脆地答：“好哒，师父我马上过去。”

说完，她又偏眼笑吟吟去看身旁的小姑娘，圆润白皙的手指轻轻擦过她面颊的泪珠，安抚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还难过吗？乖，不哭了。”

她柔声哄着，一字一句好像都往人的心底钻，让人的心脏好像被极其柔软的东西触了触，酸酸涨涨的，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赵欢的眼睛还是微微肿着，却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牵上了少女的衣摆，认真地摇头：“不难过的，谢谢……大师姐。”

她羞红着脸，原本萦绕心尖的难堪委屈慢慢褪去，转化为了点点滴滴的暖意与感动，让她差点又要哭出来，不过这次，是开心感动的哭泣。

颜诺轻笑了声，目光柔和，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绳来，白皙柔嫩的十指穿梭翩飞，几乎产生了道道残影，几个转眼间，那条红绳便化作了一只漂亮的中国结，好看而精致。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是一份心意，姑且算作是帮师父赔罪道歉的礼物吧，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呀。”

她温柔地将火红色的中国结放在了赵欢的掌心。